“杨江,不要不识好歹!”
“忘记你爹生病每个月需要多少钱了吗!”
祁东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厉声道。
“把钱都拿出来,你还有钱买药吗?”
这几句话把杨江问住了。
果然没过几秒,他的手缓缓松开。
“你最好识相点呃!”
祁东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话还没说话,后背又是一紧。
杨江换了只手,又把他拎起来,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钱。”
说着手伸到他面前。
“你忘了,你爹每个月需要多少药费,你不要命了!”
杨江不为所动,坚持把手伸到祁东面前,“钱。”
祁东捂住口袋挣扎,道:“你可要想好了,解除卖身契、解除卖身契可是要花最少4两,你的钱全都要打水漂了!”
事实上,祁东也不清楚解除卖身契需要多少,随便胡诌了一个不可能的钱数,想要打消杨江的想法。
他知道这小子连4两也拿不出来!
没想到杨江根本不吃他这套,见他没有拿钱的意思,直接将手伸到他的口袋中。
拿到钱后放下了祁东,数了4两拿出来递给路星洲,将剩下的扔给祁东。
“喏,钱,不要卖。”
事情的发展出乎路星洲和祁新霁的预料,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惊讶。
路星洲、祁新霁:“”整个人都呆滞了。
看着这人这么老实,路星洲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看戏,
看着杨江,笑了笑,道:“其实,我今天带新霁来,是来销毁卖身契的。”
“钱你收回去吧。”
“销毁卖身契?”杨江皱紧眉头,看向祁新霁,似乎想要确认真假。
祁新霁见状点了点头,“真的,卖身契已经被我亲手撕毁了。”
祁东手忙脚乱地将钱收拾进口袋,听到路星洲的话,吃惊的看着他,道:“不可能,你不可能销毁卖身契!”
路星洲歪了歪头,“怎么不可能,你说说?”
路星洲这种胆小鬼,根本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来县里找人办事!
祁东涨红了脸,满是烦躁抓了抓头。
祁东平日里狐朋狗友多,自诩在县里和那些大人物说的上话,有关系,还加入了县里的一个小帮派,其实就是整日和一群混混在县里偷鸡摸狗,调戏下街边的良家妇女。
过去路星洲也曾想和他一起认识大人物,他怕被发现不对,就没有答应,每次在县里和帮派一起活动,路星洲都很羡慕。
碍于村子里的人天生对官府的惧怕,一些和官府打交道的事会找上他,他在村子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以前路星洲的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他不敢太坑人,还有些诚信可言。
是以,路星洲上次卖地才会放心交给他。
他原本想着以路星洲的脑子,发现不了不对,没想到现在就要露馅了,结果现在告诉他,平日里见了村长都要哆嗦两下的人,竟然自己找来官府。
一定是他还没睡醒!
“反正不可能!”祁东无能狂怒。
路星洲淡淡的说道:“对你来说,当然不可能了。”
“毕竟你最喜欢吃回扣了!”
祁东被他的活戳中了内心,脑羞成怒,大喊:“你说谁吃回扣!”
像只叽叽喳喳的猴子。
村子里请人办事,一般都会提前备好礼,无论事情是否办成,礼物已经提前送过,再吃回扣,嘴脸未免有些难看。
“要我说说你兜里的钱哪来的吗?”
祁东捂紧口袋,眼神飘忽不定,结巴道:“说,说就说呗,谁怕谁啊!”
杨江闻言也看过来,祁东着钱是带着他一起赚的,难道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蹊跷?
“这钱是祁东帮忙卖地赚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祁东听到杨江的话恨不得扑上去让他闭嘴,殊不知他这样的反应,越是加重了杨江心中的怀疑。
“卖地倒是真的,不过价钱有些不对吧?”
路星洲挑了挑眉,笑道:“我怎么记得良田8两一亩,你给我的价格却是5两一亩?”
祁家村土好水好,良田至少要8两一亩,而且还有钱都买不到,农村靠地里刨食,如果不是到了绝路不会卖地,都打算给子孙后来集赞家底,就这么田地的价格一直在涨,现在就连薄田也要5两一亩。
祁东将良田卖出薄田的价格,怕是两头拿了不少好处。
“你卖的是良田,不是薄田?”杨江眉头皱了皱,看着路星洲,
路星洲点了点头,道:“当然了,我家那么有钱,买的都是村子里最好的地。”
祁新霁也附和,道:“村里谁不知道路星洲父母当年一掷千金,花了70多两,买的村子里最好的地,你就卖出去5两一亩,良心过得去吗?”
杨江听到这钱原来是吃回扣来的,明显不乐意了,语气不佳,道:“把欠的钱交出来。”
路星洲一共卖了10亩地,就算水田卖不出高价,但最少也能到手70多两,但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路星洲一共到手的最多只有50两!
他以为自己拿2两就已经很多了,没想到祁东这个黑心的竟然一个人私吞了将近20两。
“我凭本事赚的钱,为什么要还给你们?”祁东说罢转身就要跑。
“有本事追啊!”刚立下flag,就被打脸了。
没走两步,就被后面追上来的杨江摁在地上,身上所有的钱都被翻了出来。
祁东被摁在地上,也不老实,净说些难听的话。
“杨江,你好样的!”
“没了我,你还哪来这些钱少事多的活!”
“就等着你爹在家病死吧!”
放完狠话,生怕杨江追上来打他,溜进人群里没了影。
路星洲眉头一皱,只觉得他这话刺耳的很。
杨江抿了抿唇,把口袋中剩余的铜钱都拿了出来交给路星洲,“抱歉,目前只有这些了,剩下的钱我会还回来。”
里面有从祁东口袋中翻出来的5两,和杨江自己花剩下的半吊铜钱。
路星洲想要喊住他,但杨江脚步加快,离开了。
祁新霁叹了口气,“他也是个可怜人。”
从祁东的话中就知道他的困难之处,但没想到这人还愿意将钱还回来。
路星洲点了点头,“下次见到再说吧。”
这意外之财来的太过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