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就说肯定有人爱吃!”解大爷自豪道,一副找到了知己的模样,用力地拍了拍祁新霁。
豪爽的说道:“爱吃,你就多吃点,管够!”
“不用跟我客气!”
祁新霁:持续流泪中
路星洲煮好粉,一转身,就看到鼓着双颊,两眼泪汪汪的祁新霁。
还没搞懂状况,就看到他手里端着的馄饨。
路星洲:“”这是可以随便吃的吗?
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就忘记提醒了。
好在接二连三的客人上门,馄饨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指着不远处的摊位道:“少爷,就是这里了。”
小厮身边的青年穿着华贵的绸缎衣裳,生得俊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与简陋的小食街格格不入。
华贵青年嗯了一声,缓缓走过来,时不时环四周的环境。
不少女子和哥儿经过,看着他的方向都羞红了脸,步伐和说笑声都放轻了许多。
“路老板,我要一碗臭粉,加肥宅水。”
“我也一样!”
祁新霁抬头,“要青菜吗,今天有青菜,加三文钱就可以了。”
不出意料,两只幼崽惊恐的看了祁新霁一眼,齐齐摇头。
站在摊位前,叽叽喳喳的拿出铜板,“老板,少点辣哦!”
在摊位买过粉的,都知道粉里加的红色油状液体是辣椒油,口味轻的都会叮嘱少些辣。
“两碗粉加两瓶肥宅水,一共62文。”祁新霁笑道,“先找个位置坐,等下端过去哦。”
随后,路星洲煮粉,加配料,一碗既臭又香的螺蛳粉就出锅了,再拿上两瓶肥宅水,祁新霁小心翼翼地端过去。
“下一位,吃什么?”路星洲抬头喊道。
阿汪看着路星洲面前的摊位,找不到任何菜单一样的东西,问道:“老板,你这都有什么吃的?”
“螺蛳粉,青菜和肥宅水。”
阿汪皱着眉头有些意外,看向身后的自家少爷,易天瑞带着微笑,矜贵的点点头,双手不着痕迹的比了二。
“只有这些啊,那都来两份吧。”
一边的解大爷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馄饨盒子,露出失望的表情。
煮粉期间,阿汪寸步不离的看着路星洲煮粉。
易天瑞则坐在被阿汪擦干净的长凳上,好奇的看着正在嗦粉的两只幼崽。
他从未闻到过这么刺鼻的食物,忍不住怀疑:
“喂,小孩,你们吃过这个粉吗?”
“我不是正在吃吗?”幼崽一脸无语的反问,接着和身边的柚子小声道:“这个人好笨哦。”
另一只幼崽偷偷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同样小声道:“是有点笨,但是我们不能嘲笑他。”
易天瑞:“”竟然被人类幼崽鄙视了。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还好阿汪端着两碗粉走过来,“少爷,粉好了。”
阿汪努力憋气,两只胳膊伸得老长,身子离粉能有多远有多远,生怕一丝一毫臭味粘到衣服上,整张脸都是红的。
将两碗粉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后,捏着鼻子纠结道:“少爷,你真的要吃这个臭粉吗?”
“当然了,你没见这两个小孩子都在吃。”易天瑞点了点头,“小朋友,你们说,这个粉好吃吗?”
两只幼崽配合的点点头,“好吃!”
易天瑞坐在简陋地桌椅上,没有一丝嫌弃,拿起筷子将上面的配料搅匀,吃了起来。
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一张口,便暴露了本质。
粉一入口,第一反应是烫,咸香酸辣随之在口腔中迸发,满口生津,将坐了一天马车的劳累都抛掷脑后。
“咳、咳咳!”易天瑞一边嗦粉,一边用手不停扇着风。
阿汪惊恐:“少爷,这粉有毒,你的嘴巴肿了!”
“救命啊,快来人啊,我家少爷中毒了!”
上蹿下跳的阿汪将周围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嗨呀,又是个不能吃辣的!”
“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看他的反应,就直到是什么事,满是无聊地回到自己的摊位。
路星洲和祁新霁闻声而来,“吃辣了,多喝点水就行了。”
易天瑞不停吸气:“好辣好辣,差点辣死少爷我了,阿旺,水,快拿水来!”
“哦、哦、哦。”阿汪呆滞。
还是祁新霁将一边的肥宅水打开,递到他手里,缓解了他的危机。
肥宅水一入口,易天瑞眼前一亮,甜蜜又刺激,仿佛酷暑天掉进冰山一样,是多么奇妙的体验感。
世上竟有如此美妙之物!
易天瑞非常不雅地打了个饱嗝。
阿汪惊恐:“少爷,你要注意形象!”
易天瑞懒洋洋瞥了他一眼,“又不是在家中慌什么”
阿汪一脸呆滞:“是哦。”
螺蛳粉是真的美味,比起其他人卖的那些堪比减肥餐的吃食,明显这样重油重盐的糖友混合物更受大众喜爱,像县里富得流油的,每日都要小厮买回去吃。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只吃口味淡的,突然遇到一个重口的,可不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大庆开国皇帝,打仗能力极强,不仅将匈奴赶到犄角旮旯,还兴修水利,推行科举,大力支持商业,然而这位却是个不注重饮食的,不管什么菜和肉,下水煮煮加些盐就吃,他本人口味清淡,上行下效,也就导致时下烹饪多为清淡口。
路星洲手艺勉勉强强只会煮泡面,但经历过21世纪美食的洗礼,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可以说是见多识广,即使自己不会做菜,是行动上的矮子,但也可以称之为口头上的巨人,做出来的菜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
路星洲给自己摊位的定位就是“新奇”二字,古人也不是傻子,若是寻常些的美食,买回去尝过几次便能知道里面的调味料,就算复刻出来的并不是完全像,也能有七分,唯有出奇招,才能在已经饱和的市场中取得非凡成果。
这几日的成果,不正是靠着这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打开市场。
村里人都说去镇上做买卖是运气活,做好了赚钱,做不好了还要倒贴,自从村子里的人在县上做生意赔了家产后,没人敢再去摆摊做生意。
农村婶子们的一天,无非就是在家里和河边之间奔波。
王彩霞今日将家中地里的菜都卖给了路星洲,自然就要去后山挖野菜,放到平时吃野菜她定是不乐意,不过,这次有钱拿就不一样了。
挖完野菜本想直接走,但是路过河边顺手洗一下也不耽搁多少时间,索性走到了河边。
如今在河边洗衣的人不少,看着她来河边洗东西,纷纷打招呼。
村里一向话多的刘丽道:“彩霞,怎么今天这么乐?”
“哎哟,一天天的哪有什么高兴事啊。”王彩霞不自然地摸了摸嘴角,难道她高兴的很明显?
王彩霞看周围的人多,想着先回去,又拍这么坐更引起这些人,先是有些畏缩,转眼一想,洗个菜她有什么好担心的,也就放开动作。
但她怎么可能把赚钱的门路透露给他们,随口敷衍:
“能有什么喜事啊,这不今天挖的野菜新鲜,我琢磨着给家里那俩做点什么吃吃。”
周围的人看到她洗的是野菜,有些诧异:“你家种那么多菜还挖野菜吃啊,真会过日子。”
野菜当然没有地里种的好吃,况且现在又不是春天,要是春天,正是野菜最嫩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倒是喜欢挖一些尝个新鲜,现在野菜都长的老高,吃着生涩的很,除了那些极其节省的,都不会吃。
她家还有祁二牛一个小孩子,便是他们也不爱吃这个季节的野菜,更不用说小孩子了。
“嗨呀,那是你们不会做,野菜做好了,好吃着呢!”
王彩霞突然想起来,家里的菜估计不够卖给路星洲的量了,还得多种点才行。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现在才想到!
“哟,瞧我这记性,屋里头还有事没干完呢,先走了啊。”
将野菜随便洗了洗,急匆匆的走了。
“我还就不信了,野菜能有多好吃,肯定有事瞒着我们!”一个婶子不屑道。
村里人谁手艺好,大家门门清,王彩霞这话也就能糊弄糊弄其他人。
“我看她是把菜卖给路星洲了!”
“他俩咋还能扯上关系呢,路星洲啥样你们不知道啊!”
“别不信,今个早上的时候我出来洗菜,正好碰上王彩霞把一筐青菜买给路星洲,当场结的钱呢!”
“看那样子估计有二三十个呢!”
“啥,青菜也能卖钱?!”
大庆的饮食偏清淡,在外面吃和在家吃并没有太大区别,摆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顾一切出去摆摊,后来身无分文的不在少数,是以,村里人对路星洲摆摊卖吃食并不看好。
前几日听说路星洲在镇上摆摊,半天过去还没开张,好不容易开张还将人臭哭,祁家村的人都不敢相信他能把生意做起来,路星洲这个混混,怎么可能会做吃食?
大多都是在背后等着看笑话。
“这么说,那路星洲真在县里把生意做起来了?”
“不会吧,不是听说他那东西难吃的很吗?”
难不成还真能把“臭粉”卖出去了,不少人暗自惊奇。。
“那路混混还真有一手?”
“他是从哪学会的这玩意?”
“有啥见不得的,赶哪天有空了,我们也去县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