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深渊的力量离开玉京台后,瑟瑟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哪里,但她大致还是能够明白家的方向,她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大概的距离,发现还是要好远。
她叹了口气,深深地感觉到了回家的麻烦。
而除了赶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麻烦事。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她回头,不解地问。
为什么会有人找过来呀……
温迪站在不远处的树底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闻言,抬起手朝她挥了挥:“嗨,老婆!”
……?什么东西?
她皱起眉毛,“我不是你的老婆。”
“哎呀,你看天气这么好,风吹得也很舒服,我们相遇也这么自然,这都是天意,你不觉得这就是缘分吗,看来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温迪理直气壮地回答,边说边走近了几步。
“可是我不认识你。”瑟瑟更加疑惑了。
“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吗。”温迪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双手,“我叫做温迪,这个名字熟悉吗?熟悉吗熟悉吗?”
他看起来好期待的样子。
青绿色的风从不知何处的方向吹来,掀起了她没有梳起来的长发,瑟瑟想抬手去压一下,但她被温迪凝视着,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动不了。
他的名字是……
“温迪?”
她有些恍惚,心里突然翻起强烈的酸涩,一时间喉头哽住,她说不上来话。
【所有的爱都是欲望的支配,而他没有欲望】
脑海里再次响起无形的低语,瑟瑟惊慌起来,她后退几步,想把手从温迪手里撤出来,但是完全做不到,温迪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看起来依旧是轻巧的姿态,明明两个人差不多高,但在瑟瑟眼里他竟然像是在俯视着她,他的形象一时间与岩神大人有了重合。
“瑟瑟,你曾经爱我吗?”温迪看着她,“还是那只是一场骗局?”
骗局吗,她不会随意欺骗对方,所以她从不说爱。
可是,爱因欲望而起,当欲望消退,她单向的得不到回应的爱还能否维持住两个人的感情?答案无从得知。
记忆逐渐混乱起来,像是一潭死水被用力搅混,瑟瑟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宛若处在风暴正中心的纸,被四面八方的风撕扯,只能用脆弱的身躯勉强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爱,是会消失的。”最后,她低下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回答。
与此同时,她的身形不稳,有一瞬间变成了黑泥,从温迪的双手间漏下来,瑟瑟原本是想逃开的,但是腿以下的部分也消失了,如果不是温迪,只怕她会狼狈地摔到地上。
她被迫缩在温迪的怀里,身体近乎抽搐地颤抖,她想到很多,看到了很多,但几乎都是转瞬即逝,一会是悬崖边温迪拉着她玩闹一样地跳下去,一会又是阿贝多的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困惑又不解地问他身边的女人,“这就是诞生吗?”
“欲望的产物……说是生命似乎未尝不可。”
……阿贝多又是谁?
温迪也想问,她为什么又会认识阿贝多……唔,万叶,摩拉克斯,阿贝多,应该问她到底还认识多少男人才对!
而现在,他无奈地看着瑟瑟已经恢复原状的手脚,思来想去又只能把她带去雪山的炼金术士那里,以阿贝多的来历而言,他会更了解瑟瑟也说不定。
“唉。”他无可奈何地叹气,摸出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戒指给瑟瑟带上,又用风元素固定住,“这下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啦,嗯嗯,我也是!嘿嘿!”
比起璃月某一处荒郊野外的混乱,还是荧这里更累一点。
半路杀出的自称愚人众执行官的男人打包票说他会帮忙解决她,或者说他们的麻烦,也会运作一下拜托认识的人把万叶和那两个孩子接出来,只是她想洗刷自己背负的冤屈的话,还要自己去寻找绝云间避世而居的仙人们为她主持公道。
辛辛苦苦爬了一座又一座的山,最后终于到了稍微简单些的地方,那位降魔大圣所在的望舒客栈。
趴在露台的栏杆边,荧总算能够稍微松口气,派蒙坐在栏杆上,翘着小脚脚一晃一晃的,“说起来,不知道温迪到底追上瑟瑟了没有,还有荻和衷……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不清楚。”
“那个瑟瑟到底是什么人呢,能够诞下风神的子嗣,应该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吧,而且她那个时候是变成了黑泥消失的。”派蒙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浑身一颤,“好可怕!”
总归不会是简单的人类吧,荧想,在消失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上爆发出一阵与他们曾经直面过的深渊法师类似的黑暗的气息,说不定,对方也同深渊教团有些关联,温迪应该能够明白。
“……瑟瑟?”
身边无端出了声响,荧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身侧站了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他正抱臂而立,动作随意又不失防备性,冷着脸的样子看起来下一秒就会抽出武器,荧心想这大概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降魔大圣,她点点头,“你也认识她吗?”
“与你并无干系。”
要看他流露出要离开的意思,荧急忙抽出百无禁忌箓递给他,“我来找你,是为了瑟瑟之外的另一件事。”
荧用最快的语速把请仙典仪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帝君“遇刺”身亡,瑟瑟突如其来的消失,万叶和衷还有荻被抓起来,他流露出了一瞬间的怔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色。
这位降魔大圣果真是传说中的不好接近,但他怎么又跟瑟瑟扯上了关系?
荧忍不住问,“既然你知道瑟瑟,那你认识衷和荻吗?”
“荻是帝君的养子,衷……我并不认识。”
“衷是荻的兄弟。”
“……是吗?”
降魔大圣闻言沉默许久,最后还是问了一句,“瑟瑟看起来怎么样?”
“被关在牢里的万叶应该更清楚些。”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