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后宅 贾珩用罢午饭之后,并没有在府中多做盘桓,而是沿着回廊返回了大观园,正要前往栖迟院。
只是,刚刚行走到抄手游廊之上,可见四四方方的庭院当中,嶙峋山石丛生,抬眸之间,看见那一袭粉裳红裙,头梳双髻的少女。
此刻探春正从月亮门洞缓步而来,眸光闪了闪,声音中难掩欣喜之意,唤道:“珩哥哥。”
贾珩笑了笑,道:“三妹妹,这是去找兰妹妹?”
探春点了点螓首,柔声说道:“我寻兰妹妹说说话。”
其实,这也是赌珩大哥会不会从前院过来,这几天都是回栖迟院歇息的。
行至近前,探春英丽、婉静的眉眼之下,低声说道:“珩大哥,这段时间要去打仗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这两天就出得京城,三妹妹怎么知道?”
探春秀眉弯弯一如月牙儿,那双笼着丝丝缕缕羞意的晶然明眸闪烁了下,幽幽道:“珩哥哥每次都是这样,在家里待不多久,就又要出去打仗。”
贾珩:“…”
好吧,他这边儿的确是这样,在家里待不多久,就要出去打仗。
贾珩轻声说道:“咱们去栖迟院,走吧,咱们一同过去。”
探春柔声道:“那我随珩哥哥一同过去吧。”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随着探春沿着红檐绿栏的抄手游廊,向着厅堂而去。
探春秀眉弯弯,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说道:“珩大哥这次出征在外,还是要小心才是。”
贾珩柔声道:“我会的,三妹妹。”
说话之间,两人沿着抄手游廊并排行着,贾珩转眸看向个头儿已经到自己肩膀的探春,问道:“三妹妹,今年多大了?”
探春神色微动,声音中蕴藏着莫名之意,说道:“珩大哥,我过了这个生日,就及笄了。”
及笄之后,也就到了嫁人的年龄,可却不知道要嫁给何人,她的心头已有所属。
探春将晶莹剔透的眸光瞥向一旁的蟒服少年,转而又看向抄手游廊。
贾珩一时默然不语,说道:“三妹妹年岁还小一些,再等几年嫁人都不迟的。”
这个古代就这一点儿,十四五岁就要许人,甚至更早时候就要订下婚约。
探春那张娇憨明丽的玉容,渐渐现出一抹复杂之色,声音幽幽说道:“可年岁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贾珩转过身来,凝眸看向眉眼英丽娇憨的少女,问道:“三妹妹,心头可是有了如意郎君?”
“哎呦”探春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走神,行走之间,螓首就被撞了一下,抬起螓首之时,目中就有些复杂之色涌动,道:“没有的。”
她天天在府中待着,上哪儿能有什么如意郎君?
再说身边儿就有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旁人更是半点儿入不得眼。
贾珩轻轻扶住探春的肩头,目光带着几许宠溺,说道:“三妹妹如果有了中意的人,到时候可以和我说,我给三妹妹做主。”
探春闻言,芳心却有些作恼,腻哼一声,说道:“我中意的人,珩哥哥可未必做得了主。”
她中意的人就是他,两人分属同族,他自己如何做得了主?
这可不是如妙玉那样的艳尼,那顶多被人指摘好色,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
但如果与她这样的族妹有了私情,那天下定然对珩哥哥千夫所指,戳断脊梁骨了。
贾珩笑了笑,打趣了一声道:“哦,难道三妹妹看上了什么宗室子弟?”
其实也是兄妹两人胡乱开着玩笑。
探春闻言,心头却不由为之一震,不知为何,心底猛然鼓起勇气,弯弯秀眉之下的明眸,凝视着对面的蟒服少年,莹润粉唇翕动了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这一眼,似蕴万千深情,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贾珩脸上的笑容反而凝滞了下,眸光微动,轻轻叹了一口气。
探春对他的心思,他如何不知?
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罢了。
探春与元春还不同,元春在宫中多年,而且年岁渐长,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有一定的自主权。
探春眉眼弯弯如柳叶,那张秀丽、柔婉的脸颊,顿时羞红如霞,垂下秀美螓首,声音细弱几许,颤声道:“珩哥哥…”
一颗晶莹剔透的芳心,却已提到了嗓子眼。
贾珩轻轻拍了拍探春的肩头,目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低声说道:“三妹妹真是长大了。”
探春“嗯”了一声,秀眉之下,那张白腻如雪的脸颊蒙起一层淡淡胭脂红晕。
珩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长大了,然后…珩哥哥就可以?
贾珩想了想,清声说道:“再等一二年吧,等我从天津卫回来,看看怎么处理三妹妹的婚事。”
探春闻言,娇躯剧颤几许,抬起那张已经滚烫如火的脸蛋儿,说道:“珩哥哥…”
等珩哥哥从天津卫回来,打算怎么样?这话怎么语焉不详,不清不楚的。
贾珩拉了下少女的纤纤柔荑,看向那英媚动人的脸蛋儿,看着那双明丽的眉眼,笑了笑说道:“还是那句话,不想嫁人就不嫁人吧,咱们家也养得起你,养一辈子也是没什么的。”
探春闻听此言,娇躯微微一颤,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抿了抿粉唇,颤声说道:“珩哥哥。”
究竟是养着她成为老姑娘,还是别的…
少女一时间却听不懂贾珩话语中的意思。
贾珩笑了笑,清声道:“好了,三妹妹,咱们去栖迟院吧。”
探春轻轻应了一声,倒也不多说其他。
两人说话之间,就来到栖迟院的厅堂中。
此刻,甄兰与甄溪两個正在雕花轩窗的厢房中看书,正是秋日午后时分,姐妹两人手里捧着一本书,凝神阅读。
两姐妹一着红裳、一着绿裳,头上挽着秀美云髻,身上衣裳红绿相衬,恍若一副岁月静好,锦瑟年华的美好画卷。
就在这时,丫鬟说道:“大爷来了。”
正在垂下螓首,阅览书籍的两个少女,恍若静态画卷微微一顿,纷纷抬起螓首,朝着门槛看去。
贾珩快步而来,身旁探春亦步亦趋跟着。
甄兰近前相迎,笑了笑说道:“三妹妹也过来了。”
探春已经不想去纠正甄兰的称呼,因为按照称呼,也该是称呼甄兰为嫂子。
贾珩落座下来,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道:“过几天,我要去天津卫一趟,过来和你们道个别。”
甄兰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目中现出依恋之色,轻声说道:“珩大哥这是要出去打仗了?”
难道是收复辽东之战?
她就说珩大哥在京里也待了不少时日,应该离京的时候了。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女真方面,最近派出大量兵马,进兵朝鲜,我大汉不能坐视女真从容收复朝鲜,这次过去,就是领兵介入此事。”
甄兰柳叶细眉之下,清眸莹莹如水,说道:“朝鲜如同女真屏障,如今为我大汉光复,辽东两方被夹攻,势必有所动作,这场战事早就不可避免了。”
贾珩笑了笑,目光闪了闪,凝眸看向甄兰,说道:“兰妹妹见识通透,纵是到朝堂上为一方宰执枢相,也毫不为过了。”
甄兰随着年龄增长,见识也突飞猛进,看人看事,已远远超越了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范畴。
甄兰那张酡红玉颜的脸蛋儿不由羞红几许,低声道:“珩大哥过誉了。”
她才不想做什么宰执枢相,纵然是做,也是要做珩大哥的皇后,母仪天下,至尊至贵,将来成为一代贤后。
而珩大哥后宫众人当中,余者皆不足论,她见识才广博,足堪正宫之位。
这会儿,甄溪近前而来,帮助贾珩揉捏着肩头。
贾珩道:“溪儿妹妹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甄溪灵气如溪的眉眼羞意浮起,轻声说道:“希望珩大哥这次出征,马到功成,早日凯旋归来。”
贾珩道:“承溪儿妹妹吉言。”
贾珩说话之间,转脸看向甄兰,说道:“兰妹妹和三妹妹倒是说说,这次如何用兵?”
甄兰清泠如山泉叮咚的声音当中,似蕴藏着几许如金石激越的韵律,说道:“先以水师与女真相争,待时机合适,可调拨兵马,出山海关,水陆两进,直扑辽东。”
贾珩问道:“三妹妹呢?”
而探春此刻正在回味着贾珩方才在回廊上的一番话,脸蛋儿时而现出羞喜,时而现出疑惧。
不大一会儿,忽而外间传来惊喜的声音,道:“珩大哥。”
贾珩凝眸看去,看到面上满是欣喜之色的雅若,道:“雅若妹妹,刚刚是去哪儿玩了?”
雅若面颊上现出娇憨笑意,柔声说道:“珩哥哥,我去小校场陪着湘云妹妹骑马去了。”
贾珩目色微顿,剑眉之下,目光也有几许有趣,说道:“你们两个性情相投,倒是能玩到一块儿去。”
“云妹妹这两天,想让我教她骑射呢。”雅若笑呵呵地来到贾珩身旁,对甄溪道:“溪儿妹妹,我来吧。”
甄溪:“???”
这等粗使丫鬟的活计,你都要去抢?
身形娇小玲珑,眉眼灵气如溪的少女,似是被挤到一旁,脸上的神色委屈巴巴。
贾珩轻声说道:“雅若妹妹弓马娴熟,擅长骑射,可以多教教云妹妹。”
这会儿,甄兰接过话头儿,柔声道:“雅若妹妹骑马骑的可好了。”
雅若那张粉腻脸蛋儿羞红如霞,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真就是骑射无双,她骑,珩大哥…
贾珩道:“等天下太平了,就陪着你们一块儿四处游玩,咱们去塞外转转。”
雅若面颊羞红如霞,轻声道:“珩大哥说话算话。”
贾珩笑道:“一定说话算话。”
此刻,贾珩目光所及,一张张年轻烂漫的笑靥,鲜活而生动,恍若二月桃花,明媚如霞,让人心神迷醉,难以自持。
楚王府 在贾珩领了出征援朝的命令以后,楚王府这边儿,也收到了内阁下发的旨意,领兵援朝作战。
楚王面带欣喜地将天使送走,返回花厅中落座下来,端起茶盅,轻轻呷了一口,“吧嗒”,茶盅差点儿落地,分明是觉得十分烫嘴,连忙放下茶盅。
“王爷,小心烫。”一旁的丫鬟低声道。
楚王拿过帕子,擦了擦手,连忙定了定心神。
可以说,这让楚王激动的。
楚王府长史廖贤,手捻颌下胡须,目中神色微动,清声说道:“王爷,这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
楚王面上欣喜之色难掩,说道:“是啊,贾子钰领水师出征援朝,毫无疑问又是一场大胜仗。”
上次,魏王随着贾子钰前往倭国,在楚王看来,不过是出去转悠了一圈,结果回到京城,声望明显扩大了一圈,怎么就落了个允文允武,谋略无双的评语。
而且经此一事,愈发占据了先机,现在又在京营用事,随着时间过去,定然能够笼络一大批军将。
“王爷,这次出征大战,北静王也在从征之列,王爷与北静王爷分属连襟,可以多多来往。”一旁的主簿冯慈出着主意道。
楚王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孤会的。”
水溶与他为连襟,自然随着他一同前往,不对,如果算是贾子钰,应该是三个连襟。
等将来他荣登大宝以后,正好依托为左膀右臂。
就在楚王幻想时间之时,伴随着道道环佩叮当的声音响起,香风扑鼻而来,一道酥软带着几许娇媚的声音在厅堂中响起。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楚王妃甄晴摇晃着丰腴款款的娇躯,快步进入厅堂,脸蛋儿丰腻白皙,粉唇莹润微微,一股丰熟与妩媚的气韵,就在眉眼间萦绕不散。
“王妃,你来了,我也是刚刚回来。”楚王陈钦笑意盈盈说着,目中现出一抹惊艳之色。
也不知是不是这两年没有碰过王妃的缘故,她总觉得王妃比之过往愈发烟视媚行,撩人心弦了。
其实,甄晴今年已经二十七八岁,随着养育两个孩子,身前的两轮丰盈,还有那宛如磨盘的丰圆酥翘,实在惹目。
“王爷这是要出去打仗?”楚王妃甄晴盈盈落座,磨盘挤在梨花木椅子上,细秀而明媚的柳叶细眉,郁青如黛,美眸眸光盈盈如水,问道。
方才,她听到了宫中天使传递圣旨。
楚王笑了笑,说道:“贾子钰说,女真再次兴兵攻打朝鲜,准备发动水师,援助朝鲜,驱逐女真兵马。”
甄晴讶异说道:“子钰还要去打仗?这才回来没有多久吧?”
那个混蛋,拢共就看了她一回,回来以后,光成亲就成亲了两回。
亏她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也不知道惦念她们娘三个。
不过,这位丽人自也知道,两人在京中多有不便,倒也不认为贾珩已经有些腻了自己。
楚王点了点头,感慨道:“子钰这几年,为我大汉社稷东征西讨,不辞辛苦,如今这次大婚也是忙里偷闲。”
楚王妃想了想,妩媚流波的美眸,似有盈盈波光闪烁,轻声道:“王爷,这次随着子钰出征,也能立一些功劳才是。”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子钰为当世名将,这次也能打赢,说不得能够一举扫灭辽东女真。”
甄晴闻言,心头不由一喜,说道:“王爷,当真?”
楚王道:“辽东在关外盘踞多年,屡次犯我大汉边境,如今,国力衰微,苟延残喘,也是到了平灭之时,不过,这一切都要看子钰了。”
甄晴笑了笑,问道:“王爷此行过去是副将?”
楚王道:“不是副将,仍是供应军需粮秣以及军械,副将是北静王水贤弟。”
甄晴柔声说道:“北静王?他不是刚从海外回来?”
廖贤在一旁接话说道:“王妃,这比挂名的副将其实还好一些,圣上是看重实绩之人,王爷在后方兢兢业业坐镇,比着在外面只挂个虚名要强上许多。”
甄晴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儿。”
楚王轻声说道:“最近王妃好好收拾一下,就开始启程。”
甄晴轻轻应了一声是。
“王妃,我与子钰出征以后,你没事儿也多抱着杰儿和茵茵去宁国府,与秦氏走动走动,她家还有一个闺女。”楚王说着,想了想,道:“如果能定下杰儿与子钰女儿的婚事就好了。”
甄晴闻言,芳心不由一跳,美眸中现出一抹古怪。
暗道,王爷又提这一茬儿了,这真要让两个小娃娃定下亲事,岂不是人伦惨剧?
楚王目中带着期冀,说道:“希望这次去朝鲜,能够一鼓作气,拿下辽东女真。”
甄晴嫣然一笑,说道:“王爷,肯定会的。”
楚王端起茶盅,又抿了一口茶,分明心绪仍有几许激动。
同一时间,魏王府——
魏王陈然这会儿也收到了贾珩将要领兵前往朝鲜的讯息,此刻,落座在厅堂之中,眉头紧锁,俊朗白皙的面容,几乎阴晴不定。
良久之后,魏王陈然幽声道:“父皇这次派了楚王兄随贾子钰出征,这一碗水端的还真平。”
“王爷不必忧虑。”邓纬浓眉之下,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说道:“王爷放心,用不了多久,也会用到王爷。”
魏王陈然道:“邓先生,此话怎讲?”
“卫国公虽是调拨水师驰援朝鲜,但不可能不动用边镇之兵,如果再创战果,大抵还要调拨京营兵卒,发动对女真的灭国之战,到时候,王爷在京营坐镇,自然有用武之地。”邓纬神色无比笃定,说道。
可以说,这就是智谋之士,一下子就看穿了贾珩的打算。
水师先行,歼灭女真的有生力量,而后陈汉大军一鼓作气,彻底拿下辽东女真。
魏王陈然声音难掩振奋之色,说道:“那等到那一天,就是京营兵马出塞,我仍可派出兵马监军,如果能灭掉辽东女真,那就是一笔浓墨重彩的资历。”
正如隋炀帝杨广就曾率领舟船,平定南陈,其实就是跟着杨素等重臣刷了一波资历。
邓纬点了点头,说道:“王爷稍安勿躁,圣上要考察诸藩,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王爷。”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清声说道:“孤倒是不怀疑这一点儿,毕竟,孤是嫡子。”
他是父皇的嫡长子,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就能安稳继承皇位。
不过,心头还有一桩隐忧久久不散。
他成亲这么久了,可为何膝下迟迟无子?
这简直是致命的一条,无子,何以君天下?
不,应该与他无关,都是严妃的肚子不争气,至于卫妃,过门时日尚短,他前面一年又随子钰远征倭国。
等会儿他去问问,严妃在南方寻访名医,究竟是什么病症?
其实,这一刻的魏王心底已经隐隐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的问题。
而在后院之中,严以柳坐在一张黄花梨木制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卷蓝色封皮的书籍,凝神阅读。
借着日光而看,可见扉页上赫然写着《三国》两个大字。
严以柳身为武将世家的女子,对这些演义话本原就热爱,贾珩的三国话本,严以柳同样是忠实读者。
“王妃,王爷来了。”就在这时,丫鬟快步来到廊檐之下,轻声道。
严以柳闻言,心头一诧。
无他,王爷在府上从来就不过来看自己,这是太阳从东边儿出来了?
魏王陈然进入厅堂,看向那一身蓝色衣裙的女子,心神有些复杂。
当初新婚燕尔之时,也曾有过一段快乐时光,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般的呢?
似乎是从过门一年无子,还是从南安郡王家失势?
“见过王爷。”严以柳一袭蓝色衣裙,盈盈起得身来,朝魏王行了一礼,声音如金石。
魏王陈然脸上强自挤出一缕温和笑意,轻声说道:“王妃无需多礼。”
严以柳脸色淡漠如霜,伸手指着一旁的梨花木椅子,说道:“王爷,请坐。”
魏王说着,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落座下来,沉静刚毅的面容之上就有几许不自然。
严以柳也不多言,端起茶盅,轻轻品着,似乎老神在在。
魏王陈然尴尬开口道:“王妃。”
“王爷。”严以柳放下茶盅,问道。
魏王陈然斟酌着言辞,低声说道:“王妃上次去江南延医问药,可查出什么缘故不曾?”
严以柳秀眉弯弯,目光微顿,低声说道:“南边儿的杏林妙手说,还需要善加调养。”
她就是不告诉他,其实是他的问题,等他自己与那个卫妃生不出孩子以后,自己就会明白过来,究竟是谁的错。
事实上,这也是一种女人的报复心理。
魏王陈然毕竟是严以柳的第一个男人,结果对自己始乱终弃,严以柳心头岂会没有耿耿于怀?
魏王陈然目光闪了闪,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所以,孤王无子,这是王妃的问题?”
严以柳英丽秀眉之下,那双清冷明眸深处闪过一抹讥诮之色,说道:“怎么,王爷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魏王陈然说道:“这个应该不是,本王一向洁身自好。”
说着,忽然明白过来,清眸看向严以柳,说道:“王妃,孤王并无他意。”
严以柳自嘲一笑,轻声道:“王爷无需解释,是我福薄。”
魏王陈然眉头挑了挑,一时默然不语。
一股略显尴尬的气氛在夫妻两人之间静静弥漫开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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