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 盛夏之末,月明星稀,沉沉暮色渐渐笼罩大地,空气中的暑气仍未减退,而繁华喧闹的长安西市,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戏园、青楼人流熙攘,喧闹嘈杂。
而就在西市临街之地,挂着「醉仙楼」三个大字的灯笼,在凉风习习的夏夜中随风摇晃,而推杯换盏与吆五喝六之声,自灯火通明的阁楼上次第传远。
时而街道上一辆辆马车驶过光影明暗交错的青石板路街道,驶出西市,而鳞次栉比的屋舍传来几声狗吠。
在醉仙楼之后,是一座占地十余亩地的庄园中,临湖之阁巍巍而立,檐角挑起的大红灯笼、与天穹上明月疏星、岸边的湖石杨柳,齐齐落在湖中,湖光水色,交相辉映。
此地,正是楚王妃甄晴这位幕后之人招待贾珩所在,热闹自前院隔着檐牙高啄,亭台楼阁依稀传来。
而在庄园西南方向,是一道门楼,两辆马车停靠道旁,几个楚王府以及北静王府的车夫靠在道旁歇脚。
二楼,厢房之中 甄雪伫立窗前,眺望远处,丽人云鬓高挽,容颜姝丽,一股温宁如水的气韵无声流淌,随风轻轻摇曳的红色灯笼,晕来的光影将花信少妇的眉眼笼在暗影光波之中,唯有清眸明亮湛然,却有几分幽幽出神。
而一身素青罗纱折绣梅花长裙,将玲珑有致的娇躯衬托的柔软如柳,而几缕秀发曲卷而落耳后,耳垂配以耳钉,灯火映照下熠熠生辉。
因是盛夏,关中温度燥热难当,花信少妇那张温宁、静婉的脸颊以及下巴、脖颈都是汗津津的,就连小衣边缘都见着濡湿,而不远处的烛台晕出的一圈圈灯火,映照之下,莹润晶莹的汗珠,而雪肌玉肤泛起一股玫红如霞的气韵,从少妇唇上涂抹的胭脂可见,嗯,来之前也是化了妆。
甄雪拿起一方手帕,伸手擦了擦鬓角的汗珠,立身在窗户,看向松柏常青,竹林影蔽的环境,尤其是视线穿过梧桐树眺望着远处的碧波,灯影摇曳的曲江池,浅浅笑了下,两瓣粉唇微启,轻声道:「姐姐,不想这边儿还挺幽静的。」
虽为姐妹,但甄晴在京中的各处产业,甄雪也不是都去过。
「这边儿的宅院,原是一些官宦子弟饮宴之所,但因为价格昂贵,平时不大有人来,今天特意吩咐了掌柜,不再接待其他客人。」甄晴轻笑了下,解释说道。
今天这位性情强势的楚王妃,换了一身淡红色宫裳长裙,峨髻如云,凤眸妩媚,朱唇粉面,一张毫无瑕疵、白腻如玉的瓜子脸略见几分凌厉,而鬓发之间耳垂配着月牙儿耳环,莹光闪烁,珠辉玉丽,以致肌肤雪腻难言。
此刻磨盘一样的雪圆、酥挺,自靠背椅上弹起,步伐款款,行至近前,轻笑说道:「也是知道妹妹你素来喜欢清静,就没有在临街的酒楼上寻着包厢,妹妹喜欢这里就好。」
甄晴柔声说着,不由将余光瞥了一眼酒桌之上那只碧玉流光的酒壶,这酒壶是工匠特制,实为九曲鸳鸯壶,内里装有两种酒。
甄晴不敢多看,连忙收回目光,定定地看向自家妹妹,心底也涌起一股复杂。「妹妹,这里来往也便宜一些。」甄晴举目望去,笑了笑道。
两人的王府,显然不能作为设宴之所,不说那贾子钰会不会应约而去的问题,就是两座王府也有不少下人和嬷嬷,人多眼杂,纵然光风霁月,也不定将一些闲言碎语传扬出去。
其实,在醉仙楼前面接待普通食客的包厢也不太行,人来人往,那这酒楼之后原就设有庄园似的一方庭院,却是再也合适不过了。
甄雪思忖着关要,轻笑道:「还是姐姐待人接物老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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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前顾后的,不想嫁了人后,却是变得顾虑重重起来。」
甄雪闻言,玉容微怔,不由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出阁之后,终究与闺中不同的。」甄晴闻言默然片刻,轻笑了下,岔开话题问道:「妹妹从小就喜欢读书,在金陵时,也是有名的才女,那时候做的诗词都是族里姐妹里一顶一的,这些年,不知可还有诗作?」
甄雪秀眉之下,盈盈如水的眸光闪了闪,眺望着灯景,目光见着几分缅怀,道:「这几年不曾做着了,那时候尚在闺阁之中,与姐姐在一块玩儿,读书作诗,做着女红,那时倒也没那么多烦心事儿。」
自她嫁到京城之后,再也没有做过那些诗,而姐姐也比之以往,更为在意自家的家庭。甄晴看向神色起了一丝落寞的甄雪,低声道:「这些年,远嫁神京,苦了妹妹。」
她也是前几年通过一些密探得知,妹夫原来是那个样子,妹妹年纪轻轻的就甄雪玉容幽幽,低声道:「人总归要长大,终究不比小时候无忧无虑的。」
转过身来,一方红木书几上,橘黄色烛火将温宁柔婉的眉眼映照真切,道:「姐姐,咱们送的那些东西,永宁伯会喜欢吗?」
甄晴轻笑了下,拉过甄雪的手,笑道:「那是武将用的东西,永宁伯一定会喜欢的。」将妹妹这样一个美人送给他,他定是欢喜不胜,为她驱驰。
想了想,打趣道:「要不妹妹觉得不落定,不妨写首诗词送给永宁伯?」
毕竟是结过婚,有过子嗣的妇人,再加上姐妹从小一同长大,同睡一床,言谈之间就有几分随意。
甄雪闻言,芳心一跳,雪肤玉颜的脸颊微微发热,羞嗔道:「姐姐在浑说什么呢?」她一个有夫之妇,写什么诗词给永宁伯?
甄晴笑了笑,拉过自家妹妹的玉手,轻声道:「妹妹,反正这也没外人,咱们姐妹说笑着,你羞什么?」
甄雪闻言,美眸白了一眼甄晴,嗔怪道:「姐姐再这般浑说,我不理你了。」
看着忽而颇有几分娇羞、扭捏的自家妹妹,甄晴笑了笑,也没有继续在逗弄着,说话间,拉着甄雪来到一旁的竹榻上坐下。
甄晴先是一下子坐将下来,竹榻似无福消受磨盘一样的丰软、浑圆,发出「吱呀」声音,而丽人身前的满月巅了几巅。
楚王妃甄晴看向随之坐下的甄雪,柔声说道:「妹妹,今天听朝堂上议起妹夫的事儿,但父皇是怎么打算,姐姐我也摸不准意思。」
甄雪秀眉微皱,抿了抿樱唇,语气难得见着几分幽怨、委屈,说道:「王爷在那边儿既是没有进展,回来就是了,何苦还在边关盘桓?」
「妹妹,你这就不懂了吧?大丈夫存身立世,还是以功业为要,现在明眼人都看出来,军机处掌管大汉朝的天下兵马,妹夫他现在是军机大臣,能不想做出一番功业来?「甄晴轻笑说着,看向自家的妹妹。
就在姐妹两人叙话之时,忽而从外间进来一个女官,正是甄雪的贴身女官,道:「王妃,永宁伯来了。」
楚王妃甄晴闻言,脸色微变,笑着说道:「妹妹,人来了。」甄雪点了点头,起得身来。
不多一会儿,就见着一个女官领着着素白锦衫长袍、锋眉朗目的少年,进入里厢。
「珩兄弟,你过来了?」见得来人如期赴约,楚王妃甄晴芳心一喜,艳丽的少妇脸上,笑意流溢,凤眸闪烁之间,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少年。
暗道一声,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说来眼前之人,比起自家妹妹还要小几岁,但却已是执掌枢密的军国重臣。
北静王妃甄晴在一旁,弯弯秀眉之下,莹润如水的目光投向那少年,见其只着布衣,神情朗逸,萧轩疏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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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难与当日熙和宫前,百官御道两侧群跪,而大批锦衣府卫护送之下,一人按剑而行的少年联想在一起。
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亦然,不过毕竟是成人,看了一眼,觉得心头有些异样,随即不再多看。
贾珩抬眸,看向甄氏姐妹,点了点头说道:「下了朝后,宫里赐了宴,来晚了,两位王妃等久了吧?」
甄晴嫣然一笑,声音娇俏道:「我和妹妹也才到没多久,珩兄弟是大忙人,百忙之中过来,没有耽搁你的公务就好。」
甄雪眉眼温宁,声音轻轻柔柔,也欣然说道:「子钰公务繁忙,原本想着子钰可能太忙了不会来了呢。」
「刚回京城,手头也没有什么事务忙着,再说,因为北静王的事儿,原也寻王妃说。」贾珩看向眉眼柔婉如水的花信少妇,轻声说道。
甄雪闻言,怔了下,轻声道:「让子钰费心了。」贾珩道:「王妃客气。」
「妹妹,珩兄弟,咱们两家都是几十年的老亲,都不用太见外的。」甄晴语笑嫣然说着,伸手相邀,说道:「珩兄弟,这边儿坐。」
贾珩点了点头,在甄晴的相邀下,落座下来。
此刻,三人的座位顺序是贾珩靠在门的位置,甄雪就近而坐,而甄晴在甄雪一旁,以便张罗酒菜,执壶斟酒。
迎着甄氏姐妹的目光注视,贾珩神色自若,徐徐道:「先前王妃托付的事儿进宫里时候问过,大同、太原那边儿的确有些问题。」
「哦?」甄晴放下茶盅,美眸微凝,一副征询之意。
甄雪微微转过身子,秀眉之下,明眸之中同样见着认真之色。
贾珩道:「北静郡王去了太原、大同,两地镇将都说兵额实缺,近些年并未克扣兵饷,虽有老弱,经过裁汰,已得实额,但朝廷对此言是普遍不信,想来北静郡王不信彼等之言,现在仍是滞留在大同军镇,查察细情。」
他不知北静王是怎么点兵的,当然大概率也不会七八万人列队一个一个清查,那就给镇将弄虚作假的空间。
「宫里是什么意思?父皇可见着不悦?」甄晴一只酥白如雪的藕臂垫在桌子上,目光惊讶地看向对面的少年。
贾珩道:「圣上倒并未说什么。」
想了想,转头看向柔润如水的目光中见着忧色的北静王妃甄雪,低声道:「王妃也不要太过担忧,等再过一段时日,以整军功成为名将王爷从太原调过来就是了。」
纵然是他去查察,也要麻痹一番大同、太原方面。
甄雪闻言,心头一喜,柔声道:「子钰,我也是这般意思,既然王爷那边儿没有什么进展,还不如回来,但王爷性情也执拗,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劝说不了,子钰看能不能劝劝王爷?」
甄晴目光闪了闪,轻笑道:「珩兄弟,可大同、太原方面确实有着问题,军机处也不能视而不见吧?」
「王妃,这个可是军国机要,王妃这般刨根问底?是不是不太妥当?」贾珩看了一眼甄晴,笑意微微地问道。
他不知楚王妃甄晴是什么心思,但心头仍有一些戒备。
甄晴闻言,娇媚、艳冶一如桃蕊的脸蛋儿微变,凤眸流波,似嗔似恼道:「珩兄弟不愿说的就不说,何必吓着我呢?」
略显凌厉的眉眼之间流溢着艳丽的少妇风韵,尤其说话之间,雪山颤颤巍巍,重叠明灭,无疑在这般衣衫单薄、清凉的夏日里撩人心弦。
甄雪也担忧地看向贾珩,攥紧了手帕。贾珩轻笑了下,说道:「和王妃说笑呢。」
沉吟了下,冷声道:「整军经武事关朝廷大计,绝非彼等心怀鬼胎者可以敷衍塞责,如其不识大体,朝廷另有手段应对,绝不姑息养女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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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往大同、太原军镇,与晋阳长公主说说就是,与楚王妃甄晴就不好说。
甄雪看着对面义正言辞,目光凌厉的少年,美眸闪了闪,不由多看了一眼,连忙垂下美眸抿了抿粉唇。
这人纵是一身布衣,可这般军国辅臣的气度,仍不减分毫,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洒脱自如,举重若轻。
「也好,珩兄弟为掌国的军机大臣,心头自有决断就好。」甄晴嫣然一笑,乌珠流盼的美眸现出一抹思忖。
说着,看了一眼窗外苍茫四合的夜色,轻笑道:「珩兄弟,天色也不早了,先用着晚饭吧。」
贾珩点了点头,这时候,女官领着两个丫鬟,端来脸盆,伺候着贾珩以及甄晴与甄雪洗了洗手。
众人落座下来,用着菜肴。
「这次珩兄弟出京没少辛苦,我听说珩兄弟在开封还跟那贼寇头子动了手,亲自出手生擒了那高岳?不少惊险吧?"甄晴美眸定定地看向对面的少年,一副带着几分惊奇、崇敬眼神。
说实话,多亏有甄晴在此,否则,如仅仅是不善暖场的甄雪在这儿,气氛又不至如此亲近、自然。
甄雪也看向那布衣少年,声音酥糯、柔软道:「那匪首被押送京城以后,京中不少人都去看,子钰勇武,神京皆知。」
这般一个比她都要小上几岁的少年,不仅善于,文武双全,真是国朝立国百年以来,一等一的俊彦。
当然,这位花信少妇只是因为经常读着姐姐所著的《贾珩传》,出于一种看着同龄朋友的感慨,并无他意。
贾珩放下手中的筷子,道:「武将在外难免与敌厮杀,险也不能说险着,不过那高岳持勇行凶,我为京营节帅,自不会坐视。」
「听说那日,高岳连斩官军几将,珩兄弟提刀而出,将其擒落马下,京里都传遍了,珩兄弟勇冠三军,有古之猛将之勇。」甄晴恭维说着,艳丽玉容上笑意如芙蓉花荡漾起清波,轻声说道:「我敬珩兄弟一杯。」
说着,提起酒壶,拿过酒盅给贾珩斟了一杯,又给自家妹妹甄雪斟了一杯。贾珩轻声说道:「过誉了,没有那般神乎其神,敌为强弩之末。」
在两个少妇跟前儿他也没心思吹嘘自己如何神勇无敌。
甄晴笑了笑,双手举起酒杯,目光秋波盈盈地看向对面的少年,说道:「这一杯,我与妹妹敬珩兄弟在中原以雷霆之势,荡灭贼寇。」
甄晴举起酒盅,当先饮了一口,颇为豪爽的模样,并不忘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王妃过誉了。」贾珩举起酒盅,放至唇边,轻轻啜了一口。
他其实不大饮酒,而且对楚王妃甄晴,心底隐隐有几分提防,不过见甄晴大口饮酒,应无大碍。
另外一边儿,甄雪也举起酒盅,朝着贾珩敬了一杯。
丽人饱满莹润如玫瑰花瓣的粉唇,贴合在酒杯边缘,似乎觉得酒气太烈,下意识先伸出丁香小舌,如小猫一样舔了一口,旋即,连忙喝了一杯,因为动作隐蔽,裙袖遮挡,倒也没人发现,但却有几分说不出的俏皮。
少妇喝酒上脸,一杯酒下肚,一张白腻如雪的脸颊顿时红扑扑的,玫瑰花瓣唇瓣,微微吐着酒气,宛如编贝的樱颗牙齿泛着晶莹光芒。
见贾珩只是啜了一口,甄晴心头暗急,笑道:「珩兄弟,这酒莫非不合胃口?」虽说下的催情之药分量够足,但只是一小口,谁知是不是起着效用?
而且她方才一饮而尽,这人忒有些不爽利了。
贾珩放下酒盅,推辞说道:「王妃见谅,这几天身子不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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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晴笑了笑,说道:「珩兄弟,今天我们谁也不劝,就是一杯两杯的,酒至微醺,意态舒畅,也好说话,珩兄弟年轻虽轻,却威严肃重,让人可敬又不可亲呢。」
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盅。
甄雪听着自家姐姐略有几分「亲昵」的言语,芳心一跳,瞥了一眼甄晴。贾珩看了一眼给自己续了一杯的甄晴,点了点头道:「王妃说的是。」
其实有些戒心太重了,甄晴这段时日常常寻可卿,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坏心思。
甄晴笑了笑,眸中柔光潋滟,说道:「说来,珩兄弟这次在外真的没少累着,我看邸报上说,河南那边儿堤堰比南河都残破,因珩兄弟提前修堤,没有一处决口,反而是南河河堤沿岸,竟是决口了两处,谁是尽心王事的,一目了然。」
提及此事,这位身份尊崇的王妃,也不由感慨,这就是能臣干吏。
「子钰那段时间天天住在河堤上,看着比离京之前清减了许多。」甄雪目光盈盈如水地打量着那少年,忽而接话说道。
贾珩看向对面的甄雪,听着这番话,不知为何,心头就有几分异样,但口中却道:「其实还好,将养一段时日也就好了。」
甄晴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心头轻笑了一声,提起酒壶,手指按动机括,又拿过甄雪的酒盅斟上一杯。
而后,甄晴看向那少年,艳冶玉容上见着敬佩之色,说道:「如果没有珩兄弟,不知河南还要出多大的乱子,珩兄弟在河南吃住在堤,真是辛苦的不轻,我和妹妹再敬珩兄弟一杯。」
说着,又是双手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她就不信,一杯酒,还能分十次喝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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