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也不可以。
国师,必须死。
初一初二心下一惊,他们已经许久没见过主子露出这种狠戾阴鸷的眼神了。
初一神色一凛,压着腰间的长剑半跪低头,“主子,属下去一趟除掉他。”
初二也跪在身旁,“主子,属下去抹掉他脖子。”
初一皱了一下眉,抬头看他。
初二挑了挑眉,做了一个凶狠的抹脖子姿势。
初一:“……”
晏时唇角一勾,压下后背的冷意,眼里闪着疯狂的杀意,“本王亲自去一趟。”
他会亲手除去这些障碍,连根除尽。
初一蓦地抬起头,初二也顾不得耍帅抹脖子。
齐声阻止,“主子!”
晏时抬手止住他们的话,有些怀念地低笑了一声,“本王快要忘了杀人是什么滋味了。”
……
晏时要出城。
听到这话的时候,妘娇刚睡醒,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还没清醒过来。
她愣了好一会,才讷讷抬头看向花颜,“什么时候?”
“初二刚刚说的,现在许是应该准备出门了。”
妘娇胡乱地穿上了鞋子,朝着府门口跑去。
初一牵着两匹马等在门口,晏时的身影刚跨过门槛。
“王爷!”妘娇喊了一声。
那道身影毫不犹豫地转身。
刚一转身。
妘娇猛地扑进他怀里。
晏时眉头一皱,抱紧了她,下意识去看她的脚。
还知道穿鞋。
花颜拿着妘娇的狐狸毛斗篷跑过来,晏时接过,将她裹在斗篷里,连带着斗篷一起抱她。
“这么冷的天,就这么跑出来,你是气我还是气你自己?”
妘娇抱着他的腰,气呼呼地看他,“谁叫你不辞而别的?我每回睡醒都看不到你。”
嗓音一软,带了两分哽咽。
她还没说完,她一睁眼就莫名的心慌,莫名的很不安。
晏时的气焰低了几分,揉了揉她的脑袋,“事发突然,不忍心吵醒你。”
他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我去几日就回来。”
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走过。
妘娇望去,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不过是一段时日没有出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街多了很多带着盔甲巡视的将士。
那些将士个个凛着神色,腰间一把佩刀,盔甲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裂痕,一身掩不掉的杀气,看着极其的凶狠。
什么时候,京城看起来这么危险了?
心里的不安再度放大,攥着晏时的袖子紧了紧。
撒着娇央他,“一定要去吗?我想你陪我,陪你我好不好?”
她的要求他每回都答应的,她撒个娇他就答应了。
晏时心软了一地,他按着她的脑袋扣进怀里,那双眸子差点就让他改变心意了。
问吻了吻她发顶,哄道,“等我回来就日日陪着你,好么?”
妘娇不做声。
晏时抱着她哄,“我去几日就回来,很快的。”
怀里传出闷闷的声音,“几日?”
“三日。”
隔着两人,初一和初二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错愕。
初二偷偷数了数手指头,三日……
咽了咽口水,三日那么短,马答应了吗?
妘娇伸出小拇指,“拉钩。”
“好,拉钩。”
晏时勾过她的小拇指,大拇指相触盖了个章。
他俯下身跟她平视着,“这下放心了?”
妘娇还是有些不高兴,沉沉闷闷道,“嗯。”
她抬头看着他,“就三日。”
晏时笑了一下,“遵命。”
他又拢紧了她身上的斗篷,“小乖也要答应我,这几日乖乖在府里等我。”
“起床要穿好衣裳穿好鞋再出房门,若是等我回来发现你着凉了,我就……”
“就如何?”妘娇有些怄气地抬头看他。
她还是有些气的。
晏时弯腰在她耳畔低沉说了三个字,“打屁股。”
……
晏时离京的第三晚。
妘娇很听话,一直待在王府里。
这晚,她早早地躺下,像个乖宝宝一样拉好被子,怀里抱着晏时的枕头。
他不在的每一晚,她都要抱着他的枕头才能睡着。
枕头上他的气息越来越淡了。
妘娇强勾起唇,哄着自己,只要今晚早一点睡,明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晏时了。
她抱紧了枕头,合上了眼睛。
点燃的安神香在房间里环绕了好几圈,今晚的香好像格外的安神。
半夜,几只乌鸦惊起,扑闪着翅膀,几根鸦羽簌簌掉落。
叫声尖锐凄凉,啊啊啊啊地叫,乌鸦声在王府屋顶盘旋。
随即而来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
王府乱了套,脚步声四起。
“有刺客——!”
“快!保护王妃——!”
一片嘈杂。
妘娇还在闭着眼睛,一道黑影闪过,房间内的烛火闪了闪,枕头被扔落地踩了两脚。
初二带着人冲进来时,窗口大开,半扇窗还在晃。
这一夜,整个京城乱了套。
“有反贼——!”
“不好了!初二统领,影卫军反了——”
“太后和表小姐还在宫里!”
“报!王妃被掳向皇宫的方向去了!”
叛军如同从石缝里的鱼虾,蜂拥而出,四方八方窜出来朝着皇宫里去。
初二握紧手中的剑,眼睛发红,翻身上马。
匕首猛地插进马身,像箭矢一般冲出去。
“调兵入宫,救驾救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