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弯腰，捡起被她踢得东一只西一只的绣鞋。
越发像只小猫了。
坐毯子的时间比坐椅子的时间还长，软榻也不坐，就爱坐地上。
也不知道这毯子是铺的对是不对。
摇了摇头，将她的绣鞋整齐地放在一边。
房门被敲响，晏时转身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盆热水。
“过来坐好。”
“好。”妘娇看得正入迷。
晏时手一顿，将热水放在软榻边上，“乖乖。”
“乖。”哗啦一声，翻过了一页。
晏时抿了抿唇，走到她身边，“不看了好不好？”
“好～”
手里的话本子突然被抽走，妘娇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说的话。
“不好不好！”
她起身踮起脚去抢。
晏时揽着她，将手里的话本子还给她。
声音有些幽怨，“这本子比我还好看？”
妘娇下意识想说看，到了嘴边脑子猛地反应过来，“当然是你最好看啦～”
说完，低头去看话本子。
晏时叹了一口气。
罢了，她都盼了好几天了。
就这么几十页，等她看完一把烧了它也不迟。
他抬手挡在那一页上，“去软榻上乖乖坐好。”
妘娇立马在软榻上正襟危坐，手放在膝上，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眼睛睁得又圆又亮，看着他一脸求夸。
晏时想要亲她唇，忽的想起她吃了山楂，偏了偏，落在她脸上，“乖。”
这才把话本子还给了她。
半跪在她身前，巾帕泡在热水里，骨节分明的手捞起巾帕拧紧。
拉过她的手仔细地擦着，拭过根根手指，就连指甲也擦得干净，指甲泛着粉。
想亲一口。
“我手不脏呀。”妘娇分了一点神去看他。
“敷一下，免得一会手酸，走了那么多脚也得泡一下。”
“哦～”
妘娇抬起了脚，没细想走路为什么会手酸。
白玉似的脚踩在他的膝盖上，等着他伺候。
恃宠生娇。
晏时低笑了一声，敛着睫毛，握过她的脚放在热水里，修长的手指揉捏着她的脚，又揉了揉她的小腿。
直到脚泡得热乎乎的，晏时放了一张干净的巾帕搭在膝盖上，捞起她的脚放在上面一点点擦干。
脚底突然被挠了挠。
像是羽毛撩过一样。
“好痒。”妘娇痒得咯咯笑，脚挣脱着缩回来。
“别动。”
晏时按着她的脚，说是擦脚，却好几次都划过她的脚底。
真的好痒。
瞎子都能看出来他就是故意的。
晏时放下了她左脚，换了个膝盖半跪，又去擦右脚，故技重施故意挠她。
这人！
明知道她最怕痒的了。
妘娇的坏心思也被激了起来，她抬起左脚，顺着他腿往下，很轻地踩在他上面。
脚被蓦地握紧。
晏时颤了颤，清明慵懒的眸子染着很重的情愫，抬眸，眼尾微微泛红，眸子看不到底。
妘娇有些怂，但他又挠了她一下！
痒得脚趾蜷缩了一下。
晏时闷哼了一声，收并了腿。
骨子里的胜负欲在这瞬间被激起，他是从重重包围里活下来的人，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去不掉的。
只不过现在用在了别的地方上。
到最后，谁也没赢。
她被挠了不知道多少下，笑得身都软了，笑得没了力气。
而他全身上下除了心是软的，哪里都硬，忍得手背、手臂青筋凸显。
晏时终于端着热水出去，妘娇缓过力气来又拿着话本子看起来。
这是最后的结局了，主人公要成亲了。
门开的声音响起，妘娇翻过一页。
身旁好像坐了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妘娇手里的话本子才看了一半，正看到面红耳赤那几页。
晏时的指骨在软榻上敲了敲。
……毯子太厚了，没有声音。
他忘了，她没有一目十行的本事。
他不想等了。
抬手拿走了她的话本子。
“啊！我的话本子！”
晏时一扔，话本子划出一道抛物线，被随意地扔在地上。
“换一本。”
“还有吗？”她只看到一本啊。
她看向桌子上，空空如也。
再一转头，晏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本，无字封面，莫名有些熟悉。
“喜欢看哪些，挑几页。”
书页被修长的指尖随意地翻开。
妘娇眸子一颤，耳尖瞬间变红，烫得冒出热气。
脸红心跳。
她要看话本子，不是画册子！
上面每一页都是她和晏时，各种各种的她和晏时。
而且，这这这……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厚一本了？
“我不要，我要看话本子。”妘娇看了眼，眼睛一亮，“我今天吃山楂了，你不能亲我。”
这一页要亲唇的。
晏时勾唇一笑，翻过一页，“只是这张嘴吃了。”
妘娇耳朵脸颊红透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
这是什么豺狼虎豹的言辞？
他又翻了一页，摩挲着她的手腕，“要么那个，要么方才那一个。”
妘娇想起一些腰酸还疼的记忆，心动了动。
她还是想看话本子……
晏时提前揉着她的手，“我给你念话本子，如何？”
低沉沙哑的嗓音只念了两页，妘娇手一酸，软软地松了手。
她娇娇气气地耍赖，“不握了……酸。”
晏时在她耳垂亲了又亲，哄了又哄。
妘娇耍赖似的一躺，“不要，我要看话本子。”
晏时再快也得一个多时辰，她手会断。
晏时没辙，快速翻书的声音唰唰响起。
最后一页被覆上，他将话本子往软榻上一扔。
“我给你念？”
想起刚刚低哑好听的声音，妘娇点点头，“好。”
晏时微微泛红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俯身，“我凑近些跟你说，免得你听不清。”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
耳垂上被咬了一口。
吮了一下。
蝴蝶骨被抚过，衣物落下的声音。
……等等！
晏时念书声忽的停住，“乖乖，这个姿-式我也会。”
一个时辰后，半开的话本子书页洇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