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止不住地兴奋,“我们淋了同一场雪,夫君,我们白首了。”
晏时好不容易敛起的情绪一下子翻了上来,眼眶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湿意也被挑起。
眉眼半垂,嘴角勾起,再也忍不住伸手将人揽入了怀里。
他其实不喜欢冬天,一点也不喜欢。
冬日比春夏秋难熬得多,刚愈合的伤口会皲裂,除了饿还要受着寒。
冬日的湿冷在这一瞬间化成了一滩水,数不清的绿芽从心尖冒起抽枝。
他现在觉得,冬天也不错。
妘娇昂着头,怀抱很暖,很紧,腰间的力道还在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碎一样。
晏时下巴埋在她肩上,雪花顺着滑落,又被他稳稳接在掌心,五指合拢。
小心翼翼,用力收紧。
耳边突然听见一声很浅的抽吸声。
妘娇怔了一下。
她要哭的时候就会像这样吸鼻子。
她想要抬头,又被他按了回去,声音低沉沙哑,“娇娇,我好爱你。”
妘娇心里小鹿乱撞,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说爱他了,可每一次还是很心动。
他最近好像格外地喜欢说爱她。
她抱着他的腰回应着,“我知道,我也好爱你。”
“我好爱好爱你。”
妘娇脸上一红,却有些哭笑不得,“我也好爱好爱你。”
“我好爱好爱好爱你。”
“……”
妘娇猛地反应过来,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晏时虚虚揽着她。
“你是不是就想听我说好爱好爱好爱你?”
“不是。”
晏时摇了摇头,又将她重新抱回怀里,仿佛拥抱是让他最心安的方式。
“我好爱好爱好爱你,你只要好爱好爱我就好。”
妘娇笑着逗他,“那我要好爱好爱好爱谁?”
“你自己,你要记住,永远要最爱自己,然后很爱晏时。”
“那你呢?”
“我永远最爱妘娇,只爱妘娇。”
妘娇笑道,“那岂不是很不公平?”
“没有公平,你永远都占首选。”
妘娇鼻尖一酸,眼眶也酸,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她就是好想哭。
他给她的偏爱似乎永远也没有下限。
“晏时,你会永远疼我吗?”
“疼你,永远都会疼你。”
……
下山的路上。
妘娇趴在晏时的背上,细雪越飘越大。
晏时给她带上了狐狸氅帽,雪花簌簌地落在他的发顶上。
石阶上已经覆了一层薄雪,踩上去会留下一个印子。
晏时突然脚步一顿,偏头,垂眸看向握紧成拳的左手。
掌心摊开,多了一滴水珠。
掌心太热,从他头顶上落下那片雪花化成了水。
他重新握紧手,托着她往上掂了掂。
勾起唇角,抬眸看了看满天的雪花,重新抬脚。
“乖乖。”
“嗯?”
“再给我接一片雪花放在我发顶上吧。”
妘娇脸贴在他脸侧,狐狸毛绒在他脸上剐蹭,“你头上已经有很多雪花了呀。”
嘴上是这样说,可她还是张手接了几片。
“我想要乖乖接的。”
他想要她亲手赐给他的白首。
妘娇笑着挥落他头上的白雪,将掌心的放了上去,“好了,一二三四……接了九片。”
晏时嘴边的笑意放大,漂亮的眸子弯了弯,低低笑了一声。
“嗯,多谢宝贝乖乖。”
从净佛寺回来后。
妘娇呼了一声,回房第一件事就是解下那件狐狸大氅。
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露出来。
桌子上放着最新一册的话本子,她等了好几日了,终于等到了。
小脚一踢,绣鞋也被她踢到一边,赤脚踩在厚毯子上。
随后趴在毯子上,拿起那本话本子看了起来,两只腿一翘一翘的,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