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悄悄揉着热乎乎的脸,眼睛不自觉地往下瞥。
好像是大了一点……
小手猛地捂住整张脸。
整个人羞得像是煮熟的虾一样,又红又热。
她拉过被子拉到了头上,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
不到两秒。
被子被人拉下,“别捂坏了。”
妘娇生怕他看见她熟透的脸,小声嘟囔了一句,又拉过被子,下巴埋在被子里。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晏时开始收拾被折腾得一片狼藉的痕迹。
动静持续了很久,蓦地停住了。
空气突然变得太过安静。
妘娇转过身去。
晏时正站定在她床边,一手托着篮筐,一手拿着一件衣服。
妘娇脑子慢了半拍,黑玛瑙似的圆眼睛瞪大了不少。
“不准看,还给我!”
地毯已经换上了新的。
她噌一下掀开被子踩下地,踮着脚去抢他手里的东西。
晏时挑了挑眉,高高举起。
他比她高出了许多,妘娇攀着他的腰往上跳也没抢到。
不知道是急的还是什么,脸上多了几分绯红。
晏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放下篮筐,一手揽着人,轻易就禁锢在怀里。
他拿下手里的东西仔细端详。
一条还没做完的亵裤。
他拿着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是他的尺寸。
呸,尺码。
眼尾上挑,有些不羁又有些慵懒,漂亮的眸子小小地弯了弯,“小乖,这是给我做的?”
妘娇脸上红得更甚。
那条亵裤的针脚能用丑来形容。
她不想承认,“才不是,我是给自己做的。”
晏时看着手里的亵裤,唇角缓缓勾起,拿着在她身上比了一下。
足足到她胸前。
半垂着的眸子掀起,挑眉看她。
妘娇:“……”
他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疑似被嘲笑的妘娇破罐子破摔。
小小声道,“我原本是想给你做一件外袍的,但……实在是太丑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做亵裤,天气冷了,还可以加一层毛绒。
反正再怎么丑,只要不扒他的衣服就没人看见。
“无妨,亵裤也可以外穿。”
“?”
妘娇吓得连忙止住了他的想法,“不可以!不准!”
晏时也没反驳,松开了她,突然解腰带。
妘娇愣了一下,懵懵地看他。
直到晏时解下了亵裤,她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别!还没做好!”她忙出声。
但晏时已经套上了。
他茫然地抬眸看她,手上还不忘将亵裤提起。
妘娇猛吸了一口气,蓦地转过身去捂脸。
某一处凉凉的。
晏时垂眸。
抿着唇……
嗯,他知道哪里没做好了。
妘娇背对着他,“都说叫你别了,你快脱下来。”
晏时有些不舍又有些难言地换了下来。
妘娇被他揽着坐在他腿上,眼睛憋着笑,肩膀一下一下地发抖。
谁知道他会看都不看就穿上了。
晏时拿开了她手里的针线,才戳了戳她的脸颊,软软的,“就这么好笑?”
忍不住又戳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
妘娇怕痒,扭了几下,“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等她笑停了才重新将针线递给她。
那是她亲手给他做的,他要看着她做。
目光看清她手指一闪而过的红点,晏时又伸手将针线拿远了一些。
“怎么了?”妘娇不解地看他。
晏时突然拉过她的手,等她反应过来时,指腹上被针扎出的小血点已经被他看清了。
妘娇偏头,挡在他面前挡住那些血点,漾着笑说道,“其实不疼的。”
晏时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心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猛地颤痛。
早知道他就不叫她做什么衣裳了。
他心疼地在她指腹上亲了亲,声音很低地道,“不做了,就那样也能穿。”
原本白白软软的指腹上扎了好几个血点,他平时连梳发都不舍得累着她。
都怪他,鬼迷心窍了才让她做衣裳。
妘娇捧着他脸笑道,“那怎么行,我小心一点就好啦。”
她哄了好一会,让他看着她,她保证不扎到手,他才将针线给她。
不等下针,突然想起来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
咳了一声,“你,平时放左边还是右边?”
“嗯?”
晏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的话。
他抱着她往里坐了一点,挺了挺,“这边。”
妘娇顿时脸红,拿起针线开始缝。
晏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扎到自己。
“你这些日就忙着做这亵裤?去衣坊挑布料也是为了做亵裤?”
“嗯呀。”妘娇一针一线穿过布料。
晏时喉咙干涩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
想起这些天吃醋和泛嫉妒心时,她却在受着针扎的苦。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眸子微微垂下,看着她十指的血点,鸦羽很慢很慢地扑闪下来。
“娇娇。”嗓音低低沉沉的。
“嗯?”
晏时揽着人的手紧了紧,下巴抵在她肩上。
“你罚我吧,罚我好不好?”
妘娇停住了手,眨了眨眼睛,不解道,“罚你什么?”
“罚我什么都好,用针扎我的手也好,用刀砍下我的手指也好,只要能让我比你痛上百倍。”
他的心,真的好疼。
只有让他比她疼上百倍,他才能止住那阵疼。
妘娇知道他跟常人不同,他爱人的方式总是很偏激,很超出常理之外。
她也知道他只是太过心疼她,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要,我喜欢你的手,舍不得。”
晏时睫毛缓缓掀起看她,“可你昨晚不是还哭着说不要我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