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的书房。
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
谢安一手背在身后,往日手里捏着的扇子换成了一个食盒。
“听说你找我?”
他像个大爷似的在晏时对面坐下,身子歪歪斜斜的,比他还要慵懒,眉间也没有了那股郁气。
“有事快放,小爷很忙。”
晏时懒懒收回打量他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食盒,“那是什么?不捏你的扇子了?”
谢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供品,我第一次下厨做的供品。”
晏时神色诲深地看他一眼,“你给本王上什么供品?按理说你还是本王的舅兄,不必行此大礼。”
“?”
“谁说这是给你做的?”
“酒酒都没能吃上我亲手做的供品呢。”
说完猛地反应过来这话不太吉利,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呸呸呸,酒酒一辈子也吃不上我做的供品。”
……还是哪里不太对,怎么想都怎么不对。
“呸呸,酒酒不吃供品。”
他看了晏时一眼,“你也别吃。我也不吃。”
都好好活着。
晏时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谁没事吃供品?”
末了,又补了一句,“谁没事做供品?”
“……”
谢安没了刚进来的高兴劲,“你喊我来就是来骂我的?别忘了,我才是哥哥。”
“再说了,我忙完还得去追人呢。”
“追什么人。”
“酒酒,追到她愿意嫁我为妻为止。”
“哦。”晏时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本王就不用追,本王已经成亲了。”
他阴阳怪气地看了谢安一眼,“不像哥哥。”
哥哥两个字被特意咬得很重。
“?”
不是。
谁问他了?
谢安白了他一眼,提起食盒就要走。
“你有没有发现皇帝不对劲?”晏时突然出声。
咚的一下。
谢安又放下了食盒,坐了回去,手伸向食盒,从里面掏出来一把扇子,捏着下巴敛起神色。
看着他从食盒里掏出扇子的一瞬间,晏时捂着额头,有些语塞。
哪个菩萨吃扇子的……白痴。
“是有些不太一样,面相变了。”
谢安扇子一下一下敲在书案上,“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眼神跟从前不同了。”
他看向晏时,酝酿了一下才开口,“他看你的眼神有点爹味。”
晏时:“……?”
谢安翘起了腿,“我爹不脱鞋子打我的时候看我那眼神就是这样,看儿子的眼神。”
他不以为意,“皇帝兴许回归亲情了,总归你是他的亲儿子。都说相由心生,心好了,面相也就好了。”
晏时冷冷掀眸,声音不带一点温度,“前二十五年本王就不是他的亲儿子了吗?”
“这倒也是。”谢安朝窗外看了看,才压着声音说一些大不敬的话,“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晏时忍了又忍,关节咯咯作响,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谢安眼睛蓦地睁大,伸手挡在他身前。
“我可没骂你。”
晏时抿着唇冷笑了一声。
谢安摸了摸鼻子,往椅子里缩,“好吧,这说法确实欠妥,你不是狗儿子。”
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小。
噌的一下,晏时站起身。
谢安以为他又要像从前一样揍他,又缩了缩,结果他却擦着他走过。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比打他还可怕的预感。
眼疾手快抓住了他,“你做什么去?”
晏时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找夫人。”
哦。
吓他一跳。
谢安收了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找她评评理,有人骂我狗儿子。”
“!!!?”
谢安拽着人回来,“晏时你几岁了?找夫人告状这么幼稚,你以为你是太史大人吗?”
“呵……”
晏时冷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谢安顿时头脑风暴,假设一,晏时找妹妹,妹妹找酒酒,酒酒一生气不理他了,他一辈子见不到人更别说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