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不能够啊,他都一一清点了的,怎么会没印象呢?
妘府不就那几箱破烂吗?
太监汗如雨下,突然听见妘雪道,“臣女也准备了一道膳食,太后仁慈,常年诵经礼佛,此物清咽利喉的功效极佳。”
话音落下,太后嘴边的笑容僵了一下。
皇帝的脸色也沉了些,手紧握着扶手。
乌雪轻视地睨了一眼。
“臣女怕有心之人会在膳食上别有用心,故而没有写在清单上,望太后恕罪。”
说完,太监的脸色也不好了。
这人怎么跟有病似的。
太后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呈上来吧。”
妘雪摆了摆手示意人端上来,“太后,臣女献上这道是橘子饭。”
晏时眉宇一皱,抬头望了过去。
妘雪瞬间挺了挺腰,他看她了,看来这道膳食献对了。
她侃侃而谈,无外乎在这道菜花了多少心思,功效有多好。
妘娇看了一眼晏时,“功效有这么好吗?”
晏时回想了一下妘娇那日给他的橘子饭,“橘子很甜。”
妘雪高声道,“臣女特地在里面加了虾。”
有人出声问,“现在这节气,没有虾了吧?”
“是极难寻,我也是寻了好久,才在南边一个渔村里寻到的。这橘子饭也是我翻医书看到的。”
“那确实是用心了。”
妘雪做了一筐的橘子饭,太后摆摆手,让太监分发了下去,却久久没人动。
妘夫人道,“雪儿为了做出最好的橘子饭,在府中试了多遍,臣妇尝过了,确实不错。”
眼神划过妘娇,有一抹的较劲。
说着,她带头尝了几口。
“太后你看,这橘子饭……yue”
“这橘子饭有毒!”
妘夫人还没说完就口吐白沫,身旁的人见状后退了几步。
太监瞳孔再次地震,怪不得不写上去,就怕从这里面试出毒呢。
“快来人,护驾!”
穿着盔甲的侍卫冲进来,压住了妘雪。
院首捞起手里的药箱和一众太医跑了过去。
这一幕发生得有些突然,妘雪好半会才回过神来。
“有毒?怎么会?”
太医很快有了定论,“回皇上,太后,妘夫人是中了砒霜,但好在量少不足致命。”
皇帝早就因为她提起太后礼佛的事不高兴,“抓住她。”
妘雪腿一软,红了眼眶,“皇上明鉴,臣女没有下砒霜,臣女是冤枉的。”
窃窃声四起。
“方才还说是自己做的,现在来狡辩冤枉?”
“妘夫人还挺难杀的,尝这么多遍都没死。”
“谁知道是不是今天献给太后才下砒霜呢?”
妘雪脸色一白,“我没有!是她!”
手指一指。
“都是妘娇,这个饭是妘娇的!”
妘雪突然冲了过去,被侍卫按住在桌上,酒水打翻了。
晏时眼疾手快揽过人,但衣服还是沾湿了大半。
“王爷,我才是妘府的嫡小姐,妘娇她是野种,她配不上你!”
嘶。
抽气声起。
妘雪挣扎着,撞翻了桌子,想要捏住晏时的衣摆。
晏时闪身,绣着金边的黑靴碾在她手上,声音冷得如同罗刹。
“你这手弄湿了我夫人的衣裙。”
“这是她最喜欢的衣裙。”
鞋尖慢慢碾了两下,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啊——!”
大殿响遍了妘雪的哀嚎声。
百官面色一白,这这这……这就碾碎了她的骨头?
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儿,妘杨踉跄着出来,还没走近,谢邺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你算什么东西?你们妘府算什么东西?敢这样看不起我谢邺的女儿?”
“我谢家一身军功,祖辈从先祖开始陪皇家打江山,你们妘府有什么资格轻视我女儿?!”
“这这这,王……王妃是侯爷的女儿?”
谢邺揪着妘杨按在了地上,头撞在地上,咚的一声响。
“放肆!”皇帝呵斥了一声。
百官伏地。
晏时懒懒掀眸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那眼神如同罗刹的眼睛,皇帝后背渗出了汗。
“皇上,求皇上替臣做主!”谢邺红了眼眶,“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被这天杀的妘杨偷了。”
“十八年来,我们家从未挂过红灯笼,臣的夫人夜夜以泪洗脸,好不容易找回来,他和他那天杀的女儿还要诬陷害我们女儿。”
“皇上不替微臣做主,微臣就撞死在这地上。”
说着,按着妘杨一起磕了一个头。
咚的一声,回声荡了荡。
再抬起头来,妘杨额头鲜血直流。
谢邺额头连个印子都没有。
“谁要害我妹妹!”谢安冲了进来。
看见他爹磕头,跪在了妘杨另一边,按着妘杨的脖子一起磕,“臣也磕死在殿上!”
眼看越来越乱,皇帝掐了掐眉心,“好了,再磕下去人死了朕还怎么给你们做主?”
谢邺终于不磕头了,夫人就喜欢他这张脸,他不舍得磕。
谢安也毫发无伤。
妘杨倒是被他磕晕过去了。
“橘子饭没毒,加了虾的橘子饭才有毒。”妘娇淡淡道。
两者一起吃会产生砒霜。
谢安三言两语听清了缘故,一针扎醒了妘雪,又扎了她的哑穴,让她清醒的承受着碎骨的痛。
妘夫人一睁眼听见妘雪输给了妘娇,气得又晕了过去。
“压下去,将妘府一家交给宗人府。”
一入宗人府,不死也得扒一层皮抽一身筋。
太后早就没了兴致,要不是听晏时说妘娇给她的寿礼花了好多心思,她才不想来。
“罢了,哀家累了,哀家先回了。娇娇啊,你陪哀家回去。”
“好。”妘娇乖巧应道。
皇帝经此一闹也累了,原本就被颖妃闹了一遭。
他让百官通通退下,殿内一片狼藉。
他喊住了晏时。
“时儿,朕同你说的事考虑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