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妘娇抚平了他的眉宇。
晏时捏着她的手亲了亲,“我觉得好奇怪。”
“嗯?”
“他们总盯着我看。”
“那是因为你好看……”话没说完,妘娇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今天出去有没有遮掩你喉结上的牙印?”
“为什么要遮住?”
这是她亲手给他烙下的烙印,他为什么要遮掩。
他恨不得刻在上面。
妘娇捂脸。
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那床……”
“换掉了,他们没有发现,要夸我吗?”
说完,话锋一转,“但侯爷的嫁妆清单上多了一笔,每月三车木板,很奇怪。”
妘娇:“……”
回府。
必须回府。
现在就回王府。
她拉着晏时的手就要往外走,脚步匆匆。
“慢些。”
“我想听。”
晏时牵着她的手突然慢了下来,妘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放慢的脚步在院子里并不明显,于是丫鬟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没有停。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小姐和姑爷的感情极好。”
晏时唇角勾起,头一回觉得姑爷这两个字是何等的好听。
王爷的头衔也比不上这两个字。
“他们都说你与我琴瑟和鸣。”他示意妘娇继续听。
“我亲眼看见,姑爷的护卫扛着床板从后门出去,我就说昨晚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咚的响声。”
“你是说……床塌了?”
“嘘,我听见小小的娇泣声,夹杂低哄声,但是听不清,哭到了后半夜才停。”
“后房的小厮说,昨晚姑爷让他烧水,姑爷来提了好几回。”
“还有人看见王爷抱着床单问盥洗室在哪里,那床单,皱得不像话。”
“小姐和姑爷真是琴瑟和鸣。”
晏时挑眉,就差在脸上写着,你瞧我们琴瑟和鸣几个字。
妘娇:“……”
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合着他只听最后一句了!!
她牵着人快步走出去,立刻马上回王府!
上了马车后,不远处一道黑影闪过, 朝着妘府走。
妘雪的房间里。
丫鬟道,“奴婢亲眼所见,妘娇被赶了出来,急匆匆的,脸都红了,估计是被骂了一顿才赶出来的。”
妘雪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递到侯府的拜帖回过来了,说他们侯府小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攀上的。
妘雪摔了一屋子的东西也没能咽下这口气,听到妘娇被骂到面红耳赤出来,她又平衡了些。
“去,再去下一份拜帖。”
妘娇一头扎进了书房里。
晏时将公务挪了个地方处理,将近半夜,他掐着眉心推开了房门。
安静。
连半个影子也没有。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
烛火被半开的窗灌进来的风吹得晃了晃,书案边上的影子也跟着晃了晃。
女孩坐在他的椅子上,垂眸敛目,身板挺直,一手握着毛笔,一手托着握笔的手,神情专注地写着什么。
晏时放轻了脚步,连带着呼吸也不敢用力。
小丫头很认真,连身旁多了道身影也没发现。
晏时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挪了挪,直到自己的影子跟妘娇的影子重合,才满意地看向书案。
佛经字帖一张张摊开,妘娇凛着一张脸一笔一划地描着。
嗯,很认真。
姿势也不错。
就是有些歪歪扭扭像虫子爬。
“落笔要一气呵成。”
他低头贴在她脸侧,浅浅的桂花香萦绕在她鼻尖,熟悉又安心的味道。
妘娇被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墨水滴在字帖上晕成一团。
噌的一下站起了身,椅子被撞后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