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手撑在两边想要起身,刚撑起身就被她又推了下来。
“不准起来。”
妘娇嘴巴鼓着气,像个河豚一样,手压着他的肩膀两侧。
低头,一眨不眨盯着他。
柔顺带着桂花香的发丝垂落在他脸上、脖子上,痒得慌。
晏时只觉得心里的那点燥热更甚了,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骨头缝里有蚂蚁在爬似的痒。
入目一片白皙。
白到泛着淡粉色的皮肤。
冷白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晏时迫着自己错开视线,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开口是掺着沙子的低哑,“乖,别着凉了。”
他连着被子一起将人揽在怀里,在她发顶上抚了抚,“睡吧。”
妘娇挣扎了下,纤细白皙的手伸出来,揽在他脖子上,腕上一点守宫砂鲜艳夺目。
她抬起一张醉得泛红的脸看他。
“可是我好热。”
一副撒娇的口吻。
活像个妖精。
晏时眼睛闭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谁叫你贪杯?”
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可妘娇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嘴巴一瘪,眼睛霎时泪汪汪的。
“怎么了?你哭什么?”
晏时手忙脚乱地抬手擦着她的眼泪,这一乱给了妘娇挣脱的机会。
她脚一蹬,干脆将被子踹到了地上。
“你凶我!我说了好热你还要拿被子捂我!”
晏时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遮住的风光再度映现在眼前,这会他不止眉心跳动了。
“那你想要如何?”
妘娇止住了哭腔,眼睛迷离地眨了眨,像是在努力理解他的话。
不知是醉的还是哭的,鼻尖也红彤彤的,就连眼角也泛着嫣红。
要人命。
“要亲亲。”
晏时已经没了跟她周旋的脾气,只想着将她哄睡了,“好,亲完就睡。”
温柔落在她的眼睛上,又细细碎碎地落在脸颊,鼻尖,最后在她唇上吮了一下。
“好了,乖乖睡。”
声音已经哑的不像样。
妘娇无辜地眨着眼睛,“可是我没有答应你呀。”
“……”晏时太阳穴疼。
难得她聪明了一回,但他却夸不出来。
他像是失去了力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扶额道,“祖宗。”
妘娇像是真的热到了,还要去解他腰间的腰带,他不让,她就哭。
她像是捏住了他的命脉,但凡他一点不顺着她,她就眼睛水润润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到最后,他身上被她解得只剩下亵裤。
所幸她没有再执着地要去褪下来,而是心满意足地抱着他。
晏时以为她终于能睡觉时,脖子上却突然一滴热泪灼了下来。
“为什么?”说话的是妘娇。
晏时一愣,要哄人的话卡在喉咙又落了回去,“什么为什么?”
妘娇抬起哭花的脸看他,“聘礼,补办婚事,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不喜欢么?”晏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喜欢。”
晏时又莫名地舒了一口气,“喜欢就好。哪有为什么,这不是应当的吗?只要你喜欢,该有的,都该给你补上。”
手背蹭过她的脸,擦拭着眼泪,“谁家的小猫啊,怎么这么爱哭?”
妘娇抽了抽鼻子,“你家的。”
怎么会这般可爱。
晏时失笑,吻了吻她的发顶,“好,我家的。”
“那些成亲的习俗是你问的对不对?”
晏时怔了一下,有些哑然。
她到底醉没醉。
怎么醉了还比平时更聪明。
“嗯,我问的,你想要的恋爱约会我都会尽数补上。”
“那王爷还记得流程吗?最后一个是什么?”
最后一个?
晏时想了想,“洞房。”
“那我们先洞房好不好?”
话音落下,缠绵的唇瓣落了下来,封住了晏时的话。
晏时瞳孔蓦地瞪大,护着她翻了一个身,跟她颠倒了个位置。
理智战胜了炽热的呼吸伴着加快的心跳声,胸膛一下下地起伏着。
哑声道,“你,等你清醒一些,好不好?”
他不是不懂她的意思,他有去看书房里那些书籍画册,也知道那上面的形容,食骨知髓。
但他还是觉得亲亲就很好,她的抚摸、她的襦裙就够了。
起码,他不想现在,在她意识迷离惝恍时。
那该是隆重且珍视的。
他怕。
但他更怕妘娇眼泪,尤其是现在泪珠挂在眼角欲坠不坠的模样。
嗓音夹着哭腔,“你不要我了吗?”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
他又要怎么将她推开?
罢了,大不了等她明日醒了他去跪着吧。
缱绻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
修长的手捏着妘娇的下巴抬起,湿意顺着脖子一路往下。
晏时扯过一个软枕垫在她腰肢,握着她的手从他胸膛的沟壑滑落。
突然,咚咚两声。
花颜敲了敲门。
“王妃,你睡了么?要奴婢伺候吗?”
空气陡然安静。
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妘娇有些没回过神来,直到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娇娇儿想要花颜伺候还是我伺候。”
说完,他一只手捂上了妘娇的嘴,小嘴在他掌心动了动,声音含糊不清的。
但他听出来了,“要我?”
妘娇点了点头。
“真乖,那你跟花颜说不要。”
说罢,松开了捂着她的手。
花颜的手已经搭上了门,里面传出来一声,“不要。”
过了一会,又传出一声,“你先下去吧。”
“是。”
花颜挠了挠头,她是不是听错了,总感觉有两道声音。
又兀自摇了摇头,她都看见初二大哥驾着马车回去,那王爷也应该回去了。
她可能是困得幻听了。
屋内,听着脚步声渐远,晏时松开手,拉着她坐了起来。
他走了下去,左膝下压跪在地上,半跪在她身前。
摘下玉扳指套进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太细,玉扳指一套上就落下来。
晏时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将玉扳指固在她手指,又拉着她的一只手伸向他腰后。
他抬眸,眼里的情愫还没散下去,偏生多了几分虔诚,仿佛在进行一场什么庄重的仪式。
他说,“我腰间有一朵莲花,是幼时将身体奉给罗刹王所刺,今日我在罗刹王前起誓。”
“晏时愿生生世世将灵魂供奉于妘娇,永世不负妘娇,若有违背,焚骨扬灰,天诛地灭,永不轮回。”
“求娇娇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