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晟帝越说越气,似乎对盛知婉十分失望。
“原来父皇是嫌儿臣丢了朝廷的脸面。”盛知婉抿唇:“可那数百将士的冤屈,又该找谁诉说?”
盛芫皓摇摇头。
“庆宁此言差矣,战场上士兵牺牲乃是常事,何况朝廷也会给与他们亲属抚恤。你这么一闹,那些愚昧的百姓根本不能理解朝廷的苦心,只会人云亦云。”
“我们身为父皇的子女,不为父皇分忧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添乱?”
崇晟帝欣慰。
“若是所有皇子公主都像芫皓这般通晓事理,朕也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
“谢父皇夸奖。”
盛芫皓谦逊道:“庆宁虽有错,但毕竟是女子,没太多见识。她心里只装着祁将军,不然也不会以绝食相逼求父皇赐婚,这次想必也是因为厌恶孟姑娘才失了理智。”
“父皇小小惩戒一番即可,也不必太过苛责。”
盛知婉神色不变,任由盛芫皓大放厥词。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崇晟帝对盛芫皓的宠爱都无人能及,虽有太子,盛芫皓的表现也似乎完全无意皇位。
但前世种种都证明,大皇兄,只是父皇为盛芫皓树的一个靶子罢了!
最终这储君之位,还是要落到盛芫皓手中!
但这样一个将百姓之命视作无物,甚至在前世用百姓之死伪造功绩的人,也配坐这位置?!
盛知婉紧紧抿唇。
“既然如此。”
崇晟帝手指轻叩扶手:“庆宁,身为公主,更要有容人之心,不可善妒,此次便罚你抄写《女诫》三百遍,抄完之前,便不要出国公府了。”
盛知婉眼神冰冷,垂下眸应道:“是。”
三人离开大殿,祁书羡扯下孟央挽着他的手,快步赶至盛知婉身前,脸色难看地低声质问:“张大虎真是你的手笔?”
盛知婉冷笑。
“是又如何?”
“你我之间的事,关起门来如何处置都好,何必闹到外头?如今结果你可满意了!”
不仅他被受罚,国公府脸面丢尽。
盛知婉自己又落得什么好处?
“哦?”
盛知婉语气嘲弄,终于正视上祁书羡的视线:“那请问世子,孟姨娘找山匪劫掠本宫的事,你打算如何解决?”
祁书羡正要说话,盛知婉早已预料地打断:“世子可别说是本宫误会,误不误会,世子心中清楚!”
祁书羡面色变幻:“我自会让她给你道歉。”
“道歉?”盛知婉嗤笑。
“你若不满意,我还可以让她禁足!”祁书羡见她如此,继续补充道。
盛知婉摇头:“杀了她!相比她想让我受辱而死,直接杀死她,也算仁慈多了!”
“更何况,你杀了她也算为枉死的将士赔罪,只要她死,此事我便既往不咎。”
祁书羡一顿,“不可能!”
话落,对上盛知婉赤裸嘲讽的视线,他深吸口气,软声道:“她虽有错,但也不是有意的,更何况你现在并无大碍,她还受到了陛下的责罚。”
“我以后会让她安守本分,再也不敢做逾矩之事……”
“祁书羡。”
盛知婉声音冰冷:“身为将军,战场上将士们出生入死,为国征战,他们都敬仰你,服从你,那些人都愿意为了你的命令慷慨赴死。”
“而如今,孟央害死了几百人,岂能用一句轻飘飘的无心之过开脱?”
“别让我更瞧不起你。”
祁书羡脚步一顿,怔在原地。
盛知婉继续向前走着,丝毫没有回头的打算。
孟央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但只要是看到两人单独在一起,她便很有危机感,当即上前小心扯住祁书羡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