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赫刚在沈夫人的拢香阁用过,并不渴,但触及沈文视线,还是端了起来。
“多喝些,若是有机会,痛打落水狗的嘴皮子还是要费的。”
沈长赫一怔,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沈文的意思。
沈文冷睨了他一眼,“你妹妹的罪,不是白受的。我沈文的女儿,更不是他说绑就能绑的。”
“……”沈长赫立即明白了沈文的意思,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
都过去那么久了,爹竟记着二皇子绑架安安的仇呢。
他垂头喝完一盏茶,唇瓣浮上丝丝笑意,沈家不涉及党派之争,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趁人之危的事,还是做得的。
“爹放心,孩儿明白了。”
沈文轻“嗯”了一声,嘱咐,“好好发挥,若是有机会,不必留情。”
沈长赫掩下轻笑,点头应是。
不过也奇怪,爹是怎么笃定二皇子会输的呢,毕竟局势,可不利于四皇子。
思索间,马车到了宫门口。
今日格外安静些,各家大臣都缩在一角,也不寒暄交谈了,每一个人都满脸凝重,唯独四皇子府的马车旁,凌辰逸一脸的笑意,气氛一派温和。
“萧渊,瞧瞧,诸位大人都在为您忧心呢。”
萧渊淡淡扫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他一贯如此,所以一直注意着他的大臣们看不出他情绪的波动。
甚至开始怀疑,难道四皇子不知二皇子天不明就执令进宫,告他御状了吗?
“李怀言呢。”萧渊淡声问。
凌辰逸勾唇笑笑,“人没事,不过受了皮外伤,吃了些苦头,这会儿应是在处理家事,清理门户呢。”
萧渊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不多时,沈府的马车在不远处停下。
沈长赫搀扶着沈文从马车上下来。
立即有不少官员向沈文行礼,打着招呼,沈文一一回应,在宫门口距离四皇子府马车不远的地方站定。
“四皇子,”父子二人行了一礼,没有像其他官员有丝毫避而远之之意。
萧渊唇畔浮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沈太尉,今日来的好像格外晚些。”
沈文脸上是招牌式的笑容,“不算晚,皇上还没有召群臣进谏。”
“沈太尉说的也是,只要不耽误正事,早晚和过程并不重要。”
他说着,视线在沈家父子二人身上扫过,而听在沈文和沈长赫耳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一语双关。
沈长赫深深看了萧渊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早晚过程都不重要,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不肯成全安安和张业扬离开了。
而沈文,则认为他说的是今日之事,他笑笑没有说话,双手插在袖中取暖,等着大太监敲钟好去上朝。
萧渊也不再开口,眸光一一扫过那些对他避之不及的大臣,又面无表情的收回。
为官数年,眼皮子当真是浅薄的可怜,怪不得无一人能超越沈老狐狸,坐上高位。
“不愧是摸爬滚打了数年的人精。”凌辰逸看着沈文,低笑,“萧渊,你想从这老狐狸手中夺狐狸崽子,怕是不容易。”
萧渊笑容竟透出了几丝温和,同沈文一起望着宫门的方向,没有说话。
凌辰逸又想说什么,萧渊却突然偏头凝视着他,面色微冷,“你骂谁呢。”
“……”凌辰逸懵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中意思。
撇了撇嘴,“还不是你的人呢,这就开始护上了,枉我劳心劳力,为你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