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不配为人
燕年年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动容,刚想骂那个悠然太可恶了,却又想起方才的事情又忍了下来。
眼前的这具干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而悠然却是千年前的师折月,她肯定站在师折月的这一边。
燕年年抱着大刀十分警惕地看着那干尸,将师折月护得死死的。
师折月听到他的那番话后沉思了起来,没有说话。
干尸话里的逻辑是没有问题的,交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各个关键的地方也能对得上。
但是她想起那个假的白稚仙,这事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干尸全程都没有提到白稚仙,而她的直觉却告诉她,千年前这里的变故和假的白稚仙有脱不了的干系。
以假白稚仙和悠然的关系,到了这里后肯定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所以这位扎吉不可能没有见过他。
她不是千年的悠然,不知道悠然的性子,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悠然的品性绝对不会差。
因为她曾看到的记忆里,悠然不想因为连累白稚仙,义无反顾地跳下城墙。
这样的一个人绝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名声而做出那般丧心病狂的事情。
如果悠然不是那样的人,那么就只能只证明这位干尸撒谎了。
干尸见她不说话,问道:“你不信我?”师折月回答:“不,我信你,那个圣女这般行事必招天遣。”
干尸赞同地道:“没错,她就是招天遣了!”
师折月看向他,问道:“你亲眼见到了吗?”
干尸摇头:“我倒是想要亲眼见到,只是我被困在这里千里都出不去,自然是不可能亲眼见到这些的。”
“只是我也曾修过道,略懂一些道术,所以当时看出了一些东西。”
师折月问:“你看出来了什么?”
干尸回答:“在她布下的那个阵法吸走了所有人的命之后,天道降下重罚。”
“天道罚她受尽人间轮回之苦,但凡降生于世,必早夭、必众叛亲离、必克死所有与她亲近之人。”“让她就算是活着,也无比痛苦,孤独终老!”
师折月:“……”
这所有的一切,都说的是她如今的命格。
所以干尸嘴里的话,可能只有这一句最真。
燕年年听到这话想要反驳,她的手轻搭在燕年年的身上。
燕年年看向她,她轻摇了一下头,燕年年轻哼了一声,终究忍住没有怼那干尸。
干尸虽然长了双眼睛,眼珠子也到处转,其实看不太清楚,不是太能聚焦。
但是他却能感觉到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他问道:“这事有什么问题吗?”
师折月摇头道:“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天道真的是太公平了!”她到此时总算明白她这个坑死人的命格的由来了。
她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她积攒功德那么难,能换来的寿命却又那么少。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千前的悠然攒下了这样的因,她如今来承受这个果罢了。
在这一刻,她心里甚至有个猜想:
她若想变得和正常人一样活到老死,怕是得想办法还了千年前欠下的债。
若是如此,这个债就太难还了!
因为如果这里所人的死,都是因为悠然设下的那个大阵的话,那就是至少悠然背负了数十万人的性命。
还有这一片巨大的土地由良田变成死亡之境的事。
这些算在一起,按照正常寿命一平均,她每增加一天的命,都得有巨大的功德才能换取。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几位师父们为了给她续命想心了法子,效果都只是平平的根本原因。
她有些头疼。
干尸听到她的话十分激动:“你说得对,像她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
“眼下的她,只怕还得受轮回之苦。”
师折月点头:“确实如此。”
干尸又接着道:“我被困在这里千年了,这一千年我实在太多的痛苦。”
“你们能不能帮一帮我,把我放出来?”
燕年年扭头去看师折月,师折月淡声道:“既然遇到了,我们自然是要帮帮你的。”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也感谢你告诉了我们这些。”
她说完对燕年年道:“你往后退一点,我来把这位扎吉放出来。”
干尸原本看不到什么光亮的眼,在这一刻立即就亮了起来。
他的眼里满是激动,他被困了这么久,终于能出来了!
他几乎已经感觉到了自由的气息,这让他十分兴奋。
只是他还算能控制得了此时的情绪,他虽然很兴奋,却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他原本就很丑,此时他很激动以又还想控制脸上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就些扭曲,丑到极致。
燕年年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公主……”
师折月微微笑:“没事,这位扎吉跟我们说了这么多,他是好人。”
“好人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我能帮他一点是一点。”燕年年跟在师折月的身边久了,对她的性子也有了一些了解。
她此时这样说,就表示她的心里是有成算的。
且师折月行事虽然看起来有些冒险,但是她的骨子里却透着稳重。
燕年年和她对视了一声,便站在一旁。
师折月问:“我要怎样才能把你放出来?”
干尸回答:“你只需要把我胸口的那颗钉子拔掉就行。”
师折月见他胸口有一枚钉子的颜色和其他的钉子颜色有些不同,其他的都幽黑如墨,那一颗却泛着蓝。
她和他确认,指着那颗泛蓝的钉子问:“是那颗吗?”
干尸点头:“没错,就是那颗。”师折月似乎有些不适,轻咳了一声,手在鼻子间轻掩了一下。
干尸很是兴奋,摧她:“你快一点!”
师折月微微一笑:“好的,我现在就来帮你拔钉子,你稍微忍一下。”
她都这样说了,干尸自然就不好再摧她。
她也没有耽搁,仔细观察了一番后,伸手去碰那颗钉子。
在她的手碰到那颗钉子的时候,她只觉得整个人似被什么击中。
一幅画面摊开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