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之放下笔,眉宇间透出寒意。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府外忙碌的士兵,声音低沉而有力:“很好。既然证据确凿,就不必再犹豫。立即下令,逮捕雷广和武大人,将涉案的官员一并抓捕,彻查到底。”
石磊抱拳领命,随即迅速离去。
消息传来时,整个武家陷入了恐慌。
雷广被捕的同时,武大人也因涉嫌包庇罪行、徇私枉法而遭到逮捕。
顾砚之亲自监督此案的进展,整个清水省的官场人人自危。
武家大院中,一片凄凉,昔日的繁华与威风不复存在。
武夫人目光呆滞,脸色惨白,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她手中的茶盏早已冷透,颤抖的手将其放下时发出一声轻响。
“夫人,怎么办啊?老爷被抓走了,府里现在连个主心骨都没有。”一个丫鬟低声哭泣道。
武夫人回过神来,眼中渐渐浮现狠意。
她猛地起身:“去备车,我要去宁家!林穗瑾一定能帮忙,只要她肯出面,就算是顾砚之,也得给她面子!”
丫鬟愣了愣,随即点头应下,急匆匆地跑去准备。
武夫人的马车停在宁府门口,她步履匆匆地下了车,目光中带着急切。
但宁家大门紧闭,门房小厮挡在门前,神情冷淡。
“夫人,宁家上下正在忙着回京的事宜,不便接待外客,还请回吧。”门房拱手说道,言辞却无丝毫情面。
武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压低声音道:“我乃武家主母,如今我有急事相求,快去通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门房仍旧冷冷地说道:“夫人恕罪,大人吩咐过,无论是谁都不见,恕小人无法通报。”
武夫人怒极反笑,指着门房冷声道:“好,好得很!你们宁家可真是翻脸无情。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无视武家到几时!”
说罢,她一甩袖子,气冲冲地返回马车上。
与此同时,石磊和石强也找到了袁珂珉替考的铁证。
两人拱手禀报:“世子,我们已经掌握了袁珂珉替考的所有证据。替考对象亲口作证,相关记录也都调取完毕,证据确凿无误。”
顾砚之缓缓点头,目光微微沉了几分。
他翻开那份文书,目光扫过上面的细节。
袁珂珉当年在学院时,因才学不足,为了获取功名而找人替考,而武家更是出资压下了此事,将替考者送至乡间偏僻处,从此销声匿迹。
如今,这个秘密终被揭开。
“很好,将这些证据呈报至京城。”顾砚之语气冷淡,“袁珂珉徇私舞弊,功名不正,应革职禁考五十年,此事不可拖延。”
石磊拱手领命:“是,世子!”
消息传来,袁家一片哀嚎,袁珂珉跪坐在主厅中,满脸苍白,双眼布满血丝。
袁老爷则满脸铁青,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混账!如今,你竟连家族的名声都败光了!”
袁珂珉急忙爬到袁老爷脚边,哀声求饶:“父亲,我只是年轻时犯了错,那时候的事情早已过去!如今全都翻出来,还不是因为顾砚之那个伪君子?这分明是为了林穗瑾和宁家,他公报私仇!”
袁老爷紧紧握拳,沉声道:“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顾砚之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现在呢?”
袁珂珉像是魔怔了一样,急忙站了起来:“对,我这就去找顾大人,他不会这么无情的,我这就去找他。”
之后,他硬着头皮闯入总督府,在堂下跪得笔直,双眼死死盯着堂上的顾砚之:“大人,我自知年轻时犯了错,也不敢推卸责任,但您如此翻旧账,难道就没有私心吗?”
“您说您公正无私,可谁不知道您与林穗瑾的关系!这次的事,不过是为她出气罢了!”
顾砚之闻言,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如冰般刺骨。
他从堂上站起,迈步走到堂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袁珂珉,声音冷漠:“你当真以为,你今日落得这般田地,是因为我一己私心?”
“若无实证,你以为我会动你?”顾砚之声音渐冷,刺穿袁珂珉的伪装,“替考是欺君大罪,触犯朝廷律法。你该庆幸自己只是被革职和禁考,否则,今天你站在这里,恐怕已经是戴着枷锁,等着问斩了!”
袁珂珉咬牙,声音沙哑:“当年的事情早已过去,您如此执着翻出陈年旧事,难道不是为了林穗瑾?您贵为总督,却色令智昏,动用权力为红颜出气,简直荒唐至极!”
顾砚之冷冷一笑,目光嘲讽:“你觉得是因为穗瑾?可笑。若不是因为你的罪行累累,我甚至不屑与你多费口舌。你以为你今天被革职,是因为穗瑾?那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你毁了宁姑娘的名声,折磨她至此,你可曾想过她的感受?”顾砚之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冷冽的压迫感,“你毁了一个女人的人生,如今你的仕途被毁,就觉得冤屈?这便是报应。”
袁珂珉一时语塞,满腔怒火化作憋屈,眼神中充满怨毒:“顾砚之,你总有一天会后悔今日的作为!”
顾砚之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挥手示意随从:“送出去。”
离开总督府后,袁珂珉步履仓促地冲进家中,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带着难掩的慌乱。
“表妹!表妹!”他一边喊着,一边四处张望,目光中满是不安。
丫鬟和仆人躲闪着,不敢靠近他。
他推开一扇门,又推开另一扇门,翻遍了整个后院,依旧不见表妹的踪影。
终于,他站在院中,双拳紧握,声音沙哑而低沉:“她人呢?都给我出来说话!表妹去哪儿了?”
正当他几乎失去理智时,一个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在找谁?”袁珂绍缓步走来,神色悠然,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哦,你是找表妹吧?可惜,她早就走了。”
袁珂珉猛然转身,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走了?她怎么可能走!她刚小产,身体还虚弱得很,她能去哪儿?”
袁珂绍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她走得可干脆了,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不过她倒是留下了一封信,说是给你的。”
说罢,他随手掏出一封信,慢条斯理地递给袁珂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