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府中的一切,第二日林穗瑾带着刘妈妈、惜月等人离开府上,前往郊外的寺庙。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泥土路上,林穗瑾坐在车内,神情淡然。
刘妈妈有些担忧地说:“三姑娘,我担心您这一招不成功,要是那贱婢趁着您不在府中,得手坐上主母之位的话,您岂不吃大亏”
惜月也附和道:“是啊,我们都知道那贱人心黑手毒,谋害过夫人,这次她又回来,只怕梁姨母未必是她的对手啊。”
林穗瑾不紧不慢地说:“钱媚儿心黑手毒,梁晓芸也不是省油的灯,抛开心计不谈,这事主要看父亲更偏向谁”
“主君更偏向梁姨母吗?”惜月懵懂的问道,她还没嫁过人,也没有喜欢过谁,不知道情爱这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世上的人都一样,得到的都不珍惜,得不到的却时常在心里挂念,姨母是父亲的初恋,两年年轻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走到一起,现在父亲没有正妻,姨母孀居多年,久别重逢的两个人,新鲜热乎劲正盛呢。”林穗瑾嘲讽的说道
“而且姨母和钱媚儿最大的不同在于,姨母需要是父亲这个人,而钱媚儿要的是父亲的身份,从这一点上钱媚儿必败无疑,就算钱媚儿真的能把姨母赶走,也不怕,咱不是还有祖母吗?”
从钱媚儿和梁晓芸身上,林穗瑾想到自己的母亲,钱媚儿当年之所以能谋害的了自己的母亲,这其中是不是也有父亲的纵容,就如现在一样,当年在母亲和钱媚儿中间,父亲更偏爱钱媚儿,才纵的钱媚儿生了谋害之心?
“三姑娘,三姑娘,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刘妈妈看着林穗瑾一脸的哀伤,十分不忍心,没有娘前的孩子,就等同于孤儿一样,若在摊上一个狠毒的继母,三姑娘以后可怎么办?
就算三姑娘以后嫁人了,也无娘家可依啊。
“我没事,刘妈妈。”
“三姑娘,当年夫人内向温和,性格不如钱媚儿张扬。钱媚儿学那勾栏瓦舍的一套耍心机讨好主君,勾引主君宠妾灭妻”
“刘妈妈!”林穗瑾冷声喝到。
“三姑娘,奴婢失言,望姑娘恕罪。”刘妈妈被林穗瑾冷声呵斥,找回了理智。
刘妈妈在侯府多年,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夫人逝去,她又跟在三姑娘身边,自从知道钱媚儿那个贱人害死了夫人,刘妈妈心里也是恨的。
“妈妈,不是我想训斥你,我懂你的心,我懂,但现在我们必须把这份感情隐藏好,稍有不慎,打草惊蛇,我们就会陷入被动境地,刘妈妈这事,我们只能徐徐图之。
来到郊外的万福寺,林穗瑾按照惯例先去拜见住持,再去添了香油钱,有寺里的小僧带着去厢房入住。
刘妈妈和惜月在房内收拾东西,林穗瑾便在寺庙内四处游览。
在着寺庙之中,心中的因仇恨带来的痛苦,好似也减轻了不少。
“三姑娘今日气色不错,想必是昨晚睡的好呢。”
一大早,刘妈妈端着寺内的斋饭给林穗瑾宋来,惜月正给林穗瑾梳妆。
“可不是嘛,这应该是这些日子姑娘睡得最安稳的一晚了。”
是啊,来到寺庙的第一个晚上,林穗瑾真的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不会再梦见上一世,也不会再半夜惊醒,确认自己真的重新活了一次。
寺里的斋饭清淡,早晨只有米粥和馒头,一碟子咸菜。
林穗瑾睡得安稳,清粥小菜吃得也香甜。
吃完饭,林穗瑾就去佛堂面壁抄经,为母亲祈福,抄累了,就去后山赏花赏景,好不惬意。
这日刚从佛堂抄经出来,扫地的小僧说,后山桃花亭的桃花开了,姑娘可去观赏。
林穗瑾来到寺后的桃花园,只见盛开的桃花围成一大片粉色的海洋,香气扑鼻。
林穗瑾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襦裙,发如瀑布,进入到这粉色的桃园中,好似采花的仙子落入了这凡间,林穗瑾忍不住在这桃花园种转圈,起舞。
她正欣赏着,忽听见亭子那边传来说话声。
林穗瑾走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勇昌侯府的公子顾砚之,和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
那青年面色不虞,正与顾砚之争辩着什么,语气十分傲慢无礼。
“砚之,你这次考试又要落第,实在丢人现眼!要不是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我早就断绝来往了。”
顾砚之面露难色,劝慰道:“恒儿莫要动气,我这次定会用心准备,绝不辱没你的名声。”
林穗瑾听两人争执,似乎那书生生气顾砚之考试不利,心想这应该是顾砚之的朋友吧。
她正要离开,突然听见顾砚之温声说:“恒兄,你就别生我的气了,我错了。我们回去好好补课,你别不理我嘛。”
林穗瑾猛然停住脚步,脸色微变,这二人难道是?
她记得京中早有传闻顾砚之好男风,传闻中他有龙阳之癖,经常出没南风馆,家中更有男宠数十名
难不成这书生竟是他的男宠?再细看那书生,一脸的阴柔之美,没有半点阳刚之气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在寺庙此等神圣的地方,顾砚之竟带着男宠来此地,行那,那等事,这二人也太,太不要脸了
林穗瑾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心里震惊之余还有点好奇,就又多看了两眼
第一眼看此二人,被自己心里的猜想震撼了一下,再细看,这名书生的长相也勉强属于俊逸疏朗的挺阔男儿,倒是可惜了。
这顾砚之骁勇善战,素有战神之称,全家得皇上圣宠,谁也不敢胡乱议论,但却因这龙阳之癖,无人敢把女儿嫁过去。
说起这无人敢嫁的第二人就是盛恒,文人书生,性子比较傲慢,是礼部侍郎,传闻此人也有龙阳之癖,说亲也是比较困难。
林穗瑾看着亭内的二人心里暗自琢磨道,前世自己真的不曾听闻顾砚之婚配得消息,看来传闻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