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庆骑车回到家,刚没顾得上跟小远暖宝聊两句,他家大门就被人咣咣敲响了。
武大庆没有急着开门,能把大门敲得这么响,一定对他抱有恶意。
“谁呀?”
“快开门,我是你大妈。”
外面果然传来凤萍子的声音。
“哦,大妈啊,你找我啥事?”
然而,武大庆还是没有急着开门。
凤萍子气坏了,她毕竟是长辈,晚辈却不给开门,这是瞧不起谁呢?
不过她强压着火气:“大庆,出事了,你奶病了,病得不清,昨儿到现在滴水未进,你赶紧过去看看。”
凤萍子扯着嗓子,生怕前后街邻居听不见。
武大庆心想,白玉兰怎么会生病,肯定是知道他卖了野猪肉手里有钱,心里又在算计。
他对白玉兰肯定是没有一丁点感情,可一点孝道不讲,难免有人会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可是就这么过去,又被他们算计怎么办?
想到这,武大庆对外面吼了一嗓子:“我知道了,我给我奶做点吃的再过去。”
一听做吃的,凤萍子立即满意走了。
武大庆回到厨房舀了一勺白面就要开始忙活。
小远从里屋蹦出来:“哥,大妈骗你呢,白天的时候我奶可精神了,还给金宝磨豆子做的豆浆,驴都没用。”
武大庆继续低头烧火:“我知道。”
“你知道还?”
武大庆瞅屋子里有点变样,像是收拾过了,便问:“今天是谁来了吗?”
“是古教授,他过来看看我,说他们今天考古队就回城里了,但接我去城里上学的事情不会忘。”
“屋子也是他帮收拾的?”
“嗯。”小远说着眼里有些迷茫:“可古教授还问我些进山的事,还说可惜一件重要文物没找到,我对他撒谎了。哥,古教授人那么好,我撒谎骗他会不会不好?我看他说的文物有点像我拿回来的那个。”
一件重要文物?
武大庆想起那天刘思蒙对她的提醒,随即又摇了摇头。
觉得是他多想了。
毕竟人家古教授什么也没说,就要帮小远上学。
但如果真是国家重要文物,他要不要上交?
武大庆摸了摸小远脑袋:“这件事我想想,你先别往外说。”
武大庆说完,低头做了一碗片汤,葱花咸盐都没撒,端着就出了门。
牛大娘正蹲房岗上喝油茶面呢,她站得高,凤萍子脸上那点算计全看在眼里。
听武大庆还要给白玉兰做吃的带过去,伸着脖子就往他这院望。
她眼尖着呢,看到武大庆就垫脚打招呼:“大庆,你端碗这是去做啥啊?”
“我大妈说我奶病了,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做碗汤过去看看。”
牛大娘眼神不是特别好,只觉得那碗热气腾腾,说不定装的啥好玩意。
心里连连叫着心疼。
“哎呀,大庆,也就你这孩子孝顺,你奶之前那么对你,恨不得把你刮了,你还对她那么好。”
“毕竟是我奶嘛,就算我奶对我再不好也是我奶,我也要孝顺她啊。”
说着,武大庆眯眼笑笑:“对了牛大娘,昨天我卤肉做的多,一直想给你送来着,送朋友回城耽误了,一会儿我让小远给你送去一碗。”
牛大娘就惦记武大庆这口呢,立即高兴起来。
牛大娘是村里有名的大喇叭,武大庆相信,他给白玉兰做汤这件事,只要牛大娘知道了,相当于全村都知道了。
加上还要给卤肉,相信牛大娘宣传会更加卖力。
白玉兰和凤萍子在东院早就听到了,她们也惦记卤肉呢,凤萍子立即让白玉兰躺在炕上装病。
“大庆来了?”凤萍子欢欢喜喜就迎出门:“快去屋里坐。”
“不坐了,刚才队长喊我去队里有事,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就匆匆忙忙给我奶做碗片汤……”
如果不是强撑着,凤萍子脸都要垮了下来:“片……片汤?我刚才可听,你给牛大娘要送卤肉,你自己奶奶病了就送片汤?”
“是啊。”武大庆一脸无辜的点点头:“我记得金宝每次生病,我奶都给做片汤,我跟小远暖宝喝苞米面糊涂粥看着可馋了,我觉得我奶一定爱喝。”
“而您刚才也说,我奶一天没进食,肠胃弱的人吃不了荤腥,片汤刚刚好。”
说完,武大庆也不理她,转身就往外走。回到家,武大庆依旧能听到凤萍子白玉兰咒骂声。
武大庆盛碗卤肉让小远给隔壁牛大娘送过去,自己找了几个编织袋,就准备去河边捞小龙虾。
今天是约定给老汪送小龙虾日子,100斤小龙虾就是2000块钱,他上次送了整整两个玻璃丝袋,整整赚了五千。
收入稳定,而且老汪又非常信任他,虽然他现在有了100万,也不轻易放弃这个活计。
毕竟家底实在太薄,他必须想法设法挣钱。
可是意外的是,他刚捞着小龙虾,春雨竟意外地降了下来。
虽然稀稀拉拉的,但落在干燥的土地上,却显出别样的生机。
隔着老远,他都能听见村子一片欢呼声。
武大庆又捞了整整两玻璃丝袋小龙虾,刚想往回走,雨中竟出现一个身材纤细又高挑的身影。
他认出来人,正是知青点的女知青刘思蒙,她走路一拐一拐的,裤脚上都是泥,像崴了脚。
天下着雨,她不回知青点,来这里做什么?
想起之前在林子里发现的那把小刀,武大庆越想越怀疑,他稍一犹豫,便看见紧跟着过来一个身影。
那人挺大一个肚子,大厚嘴唇子肉墩墩的,头发是地中海。
范科长?
因为熊瞎子原因考古队不能进山,今天考古队都已经返回城里了,范科长为何没有离开?
“快坐下,让我看看你脚伤得怎么样?”范科长说着伸手就抓刘思蒙脚。
“不用。”
刘思蒙没有理他,低头用河水清理裤脚上的泥。
范科长哈哈大笑了两声:“你自己怎么弄,武家沟医疗条件不好,一会儿你脚再肿成馒头。我在文化站工作,学过专业推拿。”
范科长说着,强硬的就将刘思蒙小脚拽了过来,他手轻轻一弄,刘思蒙连带鞋袜就掉了下来,一双白嫩嫩小脚就落入范科长手中。
而武大庆角度却看得清,其实范科长动作越来越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