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起，依黛哈和那拉氏打了招呼，说想把手里攒的绣品卖出去。那拉氏根本就没当回事，她自己不会刺绣，也不相信依黛哈的刺绣还能好到卖出去的地步。不过，依黛哈还是把袋子里的团扇拿出来给那拉氏看了，那拉氏虽然不会绣，但她会看啊，居然说“你这绣工一般，但这图画的怪好的。”依黛哈无语。于是领着满月出去逛街了。也就是离着最热闹的商业街近，所以，以前的依黛哈也三五不时地出门。

    走了大概十五分钟，来到了首饰店。

    今天主要是想听听佟家的事有没有传出来，结果、、、

    依黛哈也没想到，京城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佟家的事。这流言传播的也太快了吧？

    三三两两、三五成群都在自以为小声地说着自己听到的最新八卦。什么李四被人割掉四肢了，什么李四被人挖眼挖舌了，什么李四被人扒光了的，越说越热闹，越传越离谱，还传隆科多的屋子都被搬空了。

    至于凶手，有说是佟府族里人干的，有人说是下面仆从干的，有人说是奸夫干的，甚至还有人说是赫舍里老爷也就是隆科多的老丈人干的，更甚者说是李四以前在楼子里的恩客干的，有更多声音说是厉鬼干的，因为毕竟大白天的 ，佟府满府仆从侍卫，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人给弄残了还偷走了大量财物，不是鬼神，谁有这么大能力。

    说起财务，更多人都传是佟家其他房人看不惯隆科多而勾结李四下人做的，信这个说法的人最多。毕竟，从佟府这样的深宅大院搬东西，不是内部人，谁有这样大的本事？可以说，知道详细内情的掌权者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然后又有人说佟府地下都是地道，财物都是顺着地道搬走的。

    反正不管走到哪，到处都是‘听说了吗？佟府的事’这类话。

    依黛哈在首饰店转悠着，听着这些流言，回头看着满月瞪眼张嘴的傻样，想了想，整理了面部表情，也瞪大眼装作感兴趣地在旁边蹭听八卦消息，也跟着一惊一叹地发出类似‘真的吗？是吗？天啊，太吓人了’等惊叹语。

    转悠了半上午，就去了又一家绣品店。碰到李四的绣品店依黛哈是不打算再去了。

    找到掌柜，拿出绣品。“掌柜的，你看能给个什么价？”这回拿出的团扇图案是耷拉耳朵的狗狗。

    掌柜的“你这扇骨材料一般，绣工勉强过得去，这纱还不错，有点弹性，这是什么纱？”

    依黛哈故作神秘地没说话，只是说“南边买的”

    掌柜的“你这扇子图案特别，纱料也好，但扇骨太差了，绣工也一般，我只能给你这个价，”说完伸出了四个手指。

    依黛哈想，应该差不多这个价了。但还是没说话。

    掌柜的“真没给你压价，我拿到了，还要换扇骨，不然也卖不上价不是，您也让我们赚点辛苦钱啊，这开门做生意，不容易啊。”

    依黛哈“要是成套的你又给什么价？”

    老板“什么成套的？”

    看向依黛哈的布口袋，

    依黛哈把口袋里的十一把扇子都拿出来，让老板大致看了一下，就收了起来。

    依黛哈“这是十二把，十二生肖图，”

    掌柜的“这样，这一套每把扇子给你六两，你看？”

    依黛哈“掌柜的，你不诚实啊，要是普通的花草，你这价还说的过去，可我这是卖的扇子吗？我这是卖设计图啊，你照这图绣多少卖不出去？就说这一条街，又多少家绣品店，你再不给实诚价我可就走了。”

    掌柜的赶紧说“好商量好商量，”想了想“你这扇子还是六两一把我收了，设计图给你两百两”。

    然后两人你来我往，最后以四百两买断设计图。还要求不能再卖给别家。

    依嗲哈告诉掌柜的，就是这狗狗的图案，自己可以画出十几种，只能保证给掌柜的这些图案不再出现。

    走出绣品店，满月也没合上自己的嘴。今天这丫头一天都在惊讶惊叹中过了。

    说起来，今天之前，依黛哈都没有想好怎样把东西拿出来赚钱，可想到扇子图能卖这么多银子，那就简单了。于是领着满月去了书肆。

    买了一支画笔，主要是做样子的，颜料也都各买了一点，画纸买了两张。

    又去了洋货铺子。油画颜料虽然不全，每样也都买了一小桶。

    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回了家，东西放进自己的房间，就急忙和那拉氏八卦去了。

    结果那拉氏也在邻居家听到了关于佟家的流言。

    不外乎就那几个版本。娘俩相互说了一通，那拉氏总结“这个李四不是个好的，凡是听到这事的人都拍手称快。”

    依黛哈“额娘，隆科多的嫡福晋呢？怎么样？”

    那拉氏“不知道，没有人知道，被禁足了吧。这个李四当家，就那嚣张样，隆科多的嫡妻能有好了，肯定是躲在佛堂了呗。”

    依黛哈“就没人知道隆科多嫡妻的现状吗”

    那拉氏“听说他嫡妻是隆科多的舅家表妹，也就是躲佛堂呗，不然能怎样。”

    看来所有人对赫舍里氏的遭遇都不知道啊，这佟家。

    应该就着李四这事，把赫舍里氏的状态暴露出来。

    想了想，问那拉氏“额娘，今天一天都没看见一个乞丐，他们都到哪去了？”

    那拉氏“你去逛的首饰店绣品店什么的哪来的乞丐，饭点酒楼附近乞丐最多，再有就是城隍庙那，乞丐都在那扎堆。”

    又和那拉氏闲聊了一会，就说回房休息。

    在房间就进了空间。一通翻找，穿上了硅胶衣服，戴上了灰白假发编成的辫子，穿了内增高鞋，对着穿衣镜，镜中就是一个四十多岁头发花白微胖的中年男人。只是眼睛太清澈了，用化妆胶把眼皮向下沾了沾，恩，完美。衣服、帽子没有。把东西都卸掉，出去前院，看了一圈，去了倒座房，看厨房里挂着灰扑扑脏兮兮的大长褂子，依黛哈知道，这是门房老头的，经常穿着这一身衣服搬柴草木板子出去倒洗菜水等，依黛哈偷着拿了大褂顺进空间，然后大摇大摆地在前院转了一圈，和提着水壶的半月一起回了后院。

    找出前一天穿的弟弟的裤子和帽子，用铁刷子把帽子刷到起毛边的程度，然后拿到院子里贴墙根在地上反复蹭。妥了，脏兮兮的。

    又找出依黛哈这几年存下的所有铜板，没敢用荷包装，找出块破布同样在地上蹭了又蹭，把铜板包起来，又用一块大些的干净的粗布包了二十个馒头，都准备好放空间里。

    然后和那拉氏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来到城隍庙附近，确实看到了很多乞丐，依墙坐着。

    依黛哈找了个死角小心观察了周围，然后进空间。打扮好对着穿衣镜前后仔细看了又看，没有破绽了才出去。

    出来时拿着大包袱。走到乞丐附近，招呼了十几个乞丐，远离人群来到了一空旷处，然后把馒头拿出来，说“每人一个馒头，两个铜板，帮我做点事。”乞丐“什么事？我们可不干犯法的事。”满眼警惕。

    依黛哈“不杀人放火，只是传话”

    乞丐一听，放松了下来，马上都伸出手说“接了，传什么话”

    于是，依黛哈每人发了一个馒头，又一人给了两个铜板，说“你们都听没听说佟府的事？”见乞丐们都点头，接着说“隆科多的嫡福晋被李四和隆科多关在了佟府东院最后面的打更房里，脖子上用铁链锁着拴在柱子上，已经三年多了，冬夏都躺在地上，手指甲脚指甲都被李四拔掉了，上下门牙也敲掉了，每天都是把饭菜放馊了才给灌进去，全身都没一块好肉，脚底板都 被烫烂了。李四闲了没事就去折磨一通，有时候隆科多也跟着去，隆科多不动手，就那么看着李四动手折磨他的老婆。而且，隆科多的嫡福晋还不敢自杀，李四说了，要是敢自杀，就杀了她父母，在把她没受完的罪都让她儿子接着替她受折磨，所以，隆科多嫡福晋天天受着酷刑，却不敢自尽。至于嫡福晋生的嫡子还小，被骗说嫡福晋去庄子上养病礼佛了。而这个事，隆科多父母都不愿意为个外姓媳妇得罪隆科多这个有出息的儿子。就这么个事，趁着他们家现在出名，你们都给传出去，越快越好，”

    这些乞丐听了，馒头都不嚼了，瞪着眼看着依黛哈，“这是真的？”

    依黛哈点头“千真万确，这不是八卦流言，这是真的。”

    乞丐们面面相觑，对着依黛哈说“保证今天晚上之前，全京城都知道。”

    依黛哈一听，把手里的全部铜钱都给了出去。

    拱拱手做了个揖，转过身弓着腰步履蹒跚地走了。

    走出老远，找到了个胡同口，快步转进胡同 ，进了空间。

    虽没感到有人跟踪，但还是在空间待了一个小时，才女装出来向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