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诺兰从鱼缸中醒来,头昏脑涨不说,还觉得浑身哪哪儿都疼,特别是脸颊。
他捂着脸,努力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
记忆的最后是两罐叮当落地的空酒罐。
他摸了摸脸,寻思着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摔倒时脸先着地?
看来以后不能喝酒了。
诺兰费劲地爬出鱼缸,化出双腿,落地了才发现言臻不在卧室睡觉,而是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手机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
听见他出水的动静,她头也没回。
“夏夏,你今天起这么早?”诺兰套上衣服,慢吞吞走过去,像往常一样从后面抱住她,下巴垫在她肩窝里蹭了蹭,“早饭想吃什么?三明治还是面条?或者给你煮碗紫菜虾皮小馄饨?”
言臻没理他,专注划拉着手机。
诺兰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满,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发现她正在百度搜索一个问题——鱼要怎么阉?
“你打错字了。”最近在学习中文汉字的诺兰说,“腌鱼是月字旁的腌,不是阉。”
“是阉。”言臻总算舍得理他了,声音阴恻恻的。
诺兰这才察觉到她不对劲,偏头对上她阴沉的视线,见她目光从自己脸上往下移,落到他裆部。
诺兰头皮一麻,下意识夹紧双腿:“……夏夏,你要干什么?”
言臻并不跟他废话,打开手机监控app,把他昨晚干的好事回放给他看——昨晚他发酒疯闹腾了半夜,言臻收拾烂摊子收拾了一夜。
诺兰:“……”
他悄悄松开抱着言臻的手。
“我讨厌喝多了发酒疯的鱼,更没有跟人鱼发生性关系的特殊爱好,昨天晚上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否则我就把你阉了,明白吗?”
诺兰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明白。”
言臻这才丢下手机,准备回房间换身衣服,出门上课。
诺兰见状,连忙站起来,小声说:“那、那我以后要是发情怎么办?这种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言臻转身,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撸起袖子说:“既然控制不了,那我看别‘否则’了,现在就带你去绝育。”
诺兰:“……”
他一溜烟钻进厨房:“今天早餐吃虾皮小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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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言臻从盛京市海洋生物研究大学毕业。
毕业后的她带着诺兰去了大和,跟魏书程合作,奔走呼吁立法保护人鱼,同时着手研究能让人鱼在岸上长期生活还不损害寿命的药剂。
原主司夏上一世研究过这种药剂,但初见成效她就出事了。
言臻接手了她记忆中的药剂配比,没费多少功夫就研制成功。
两人一鱼在大和奔走了三年,威逼利诱全用上了,终于“劝”动他们停止捕杀人鱼。
言臻和魏书程马不停蹄赶赴下一个国家。
此后的四十余年,言臻和魏书程投身于海洋生物保护事业。
前二十年“劝说”各国立法禁止捕杀人鱼,后二十年组成护卫队,制止不法分子盗猎人鱼。
在他们的保护下,人鱼族群逐渐繁衍壮大,四十年间数量翻了五倍。
六十岁那年,言臻病故,抽离了这个世界。
回到快穿司,言臻凝聚出身体,出现在快穿司大门外。
她往快穿司门口走去,听见紧随其后出现的脚步声也没回头。
进了快穿司,言臻跟迎面走来的同事打了声招呼。
双方擦肩而过,同事随即对她身后跟着的人问好:“主神好。”
那人淡淡应了一句:“嗯。”
言臻依旧没回头。
经过文件储藏室时,身后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脚步声突然加速靠近,一只手从背后圈上来,揽住她的腰,把她拖进储藏室。
门开了又关,储藏室光线昏暗,言臻被抵在身后的文件柜上。
镜沉近在咫尺,个头比她高出将近二十公分,低头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感。
“当我是透明的?”镜沉咬牙,“在外边对我那么好,要什么给什么,回快穿司就翻脸不认人,这是什么毛病?”
言臻眼神不躲不闪,仰头跟他对视:“工作以外的时间跟上司保持距离,这是职场守则。”
镜沉抿了抿唇:“既然是工作以外的时间,那我现在不是你的上司。”
言臻蹙眉:“不是我的上司,那你是谁?”
“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镜沉圈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收紧,见她没有抗拒,他凑近她耳边低声问,“你喜欢诺兰那样的?对你百依百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绝对忠诚和服从……对不对?”
言臻没说话,也没推开他。
镜沉察觉到她那点微妙的纵容,得寸进尺地将她抱进怀里:“在任务里你嫌我是鱼,明明喜欢我的身体却不肯让我靠近,那现在呢?现在我是跟你一样的,不存在什么特殊爱好……”
他捉着言臻的手放在自己腹肌上,本意是想用这具能吸引她的身体蛊惑她。
可她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身体,镜沉气息先乱了,他喉结上下滑动:“给我个机会……求你了。”
言臻心里一动。
盯着镜沉那张长在她审美点上的脸审视了一会儿,她突然勾着他的脖子往下一带,吻住他的唇。
镜沉瞳孔微微一缩。
短暂的手足无措后,他试图反客为主,加深这个亲吻。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起攻势,言臻一个旋身,两人站位瞬间调换,变成言臻将他抵在文件柜前。
镜沉:“……”
在彻底失控前,言臻推开镜沉中止了这个吻,两人气息都乱了。
镜沉胸口起伏不断,紧盯着言臻的目光里欲色浮动,恨不得低下头咬她一口。
他也真这么做了——只是在他俯身那一刻,言臻先一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镜沉:“……”
言臻掐着他脖子的手往上移,挑起他的下巴,最后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饱满好看的嘴唇:“机会可以给,但有个条件。”
镜沉眼睛一亮:“你说!”
“地下恋,不公开,哪天腻了烦了,分开的时候利索点,不许纠缠。”言臻说,“能做到吗?”
镜沉一愣,宛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眼底的温度迅速降了下去。
他沉默半晌,推开言臻。
言臻被他推得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一愣。
“做不到。”镜沉语气僵硬,“你把我当什么?见不得光的外室?还是只想上床不想负责的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