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坛见多识广,自然有独到的见解。
空宁诧异的望着它,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他问道:“话说你也是上古年间的老古董,你那个时代有炼气士吗?”
骨灰坛道:“别说我那个时代了,就算把时间往前推,一直推到太古六天君的时代、甚至更早,这北地的蛮荒古林中就有炼气士的存在。”
“传说这群神秘炼气士,自天地开辟之时起,就已经存在了。”
“他们道统神秘,传承古怪,外人难以窥见真貌。”
“甚至连死国的腐蚀,好像都影响不到这群古怪的家伙。”
骨灰坛道:“也有传说,说他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灵,并非彼界生物。”
“说是从蛮荒古林中走出,其实是从另一个世界降临…”
骨灰坛吹起牛皮,十架马车都拉不住。
种种或真或假的传闻,全都往外丢。
婉儿则好奇道:“骨前辈,你就这么快认定是远古炼气士做的吗?万一是其他人怎么办?”
骨灰坛道:“当今这个时代,除了那神秘古怪的远古炼气士,还有谁会主动招惹大泽里的妖魔?”
“正道已经死光了,就算还有個别死剩种躲在暗处苟活,也不可能如此招摇行事。”
“妖魔道的话,有能力、也有胆量招惹夔山的,纵观天下也就寥寥之数。”
“像幽泉龙首那样的老古董,的确也有,但那些老东西除非脑子被门夹了,不然是不会穴足人间之事的。”
“它们还有…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的骨灰坛,突然一阵剧烈咳嗽,把话题转移开了…
“所以想来想去,如果不是六欲天魔的话,那就只有远古炼气士有这个实力和可能了。”
“北地古林中,的确常有远古炼气士出来,且每次出来,都会搅动天下风云。”
“你们还年轻,所以不懂。”
“但骨爷我见多了,这种搅屎棍每隔几万年,就会出来一次…”
骨灰坛语气淡定。
婉儿则好奇道:“前辈,你刚才说的,像幽泉龙首那样的老前辈们不穴足人间之事,是因为它们还有什么使命或者任务吗?为什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啊?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不能说呀?”
婉儿一脸好奇,满眼纯真。
骨灰坛立刻装傻:“哈?我刚才有说这种话吗?小丫头,你听错了吧?我明明没有说啊。”
婉儿直接双手结印,迅速施法。
紧接着,刚才骨灰坛说的那些话,再次被婉儿用法力重现了一遍。
“它们还有咳咳咳…”
骨灰坛转移话题的声音,迅速重现。
婉儿一脸无辜的望着骨灰坛,道:“前辈,你看,你说了的。”
骨灰坛沉默了数秒后,突然蹦了起来,顾左右而言它。
“啊…那个,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点事,得离开一下。”
“你们先忙着,我去方便一下。”
说完,也不管婉儿和空宁如何反应,骨灰坛直接就溜了。
灰溜溜的消失在岛上。
婉儿无辜的望向了空宁,道:“宁捕头,骨前辈这是不肯告诉我们的意思吗?”
空宁笑了笑,望着骨灰坛消失的背影,叹息一声。
道:“其实很多事情,是能推导出来的。”
他坐在夕阳下,沐浴着血红色的阳光,缓缓道。
“死国深渊腐蚀万物,修为越高的存在便越危险。”
“古往今来,那么多的绝世天骄、无上强者,除了登临潜龙宝船的以外,全都死了不成?”
“姜云仇、骨灰坛、幽泉龙首,甚至还有大周京城下面的陌上人…这些无上强者,全都以某种特殊的状态,延续了生命。”
“而这,还只是我们见到的、知道的。”
“我们不知道的隐秘处,不知还有多少远古年代存活下来的老古董避开杀戒、小心藏匿。”
“这些存在,每一位都是人中龙凤、世之天骄,都镇压过一个时代,乃是无数人仰望的无上强者,心中的傲气不言自明。”
“让他们被死国迫害而不做任何反抗,成为行尸走肉、游魂野鬼潜藏阴沟…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更别说这千年来的正魔大战,看似打得激烈,正魔两道死伤惨重,却没有任何真仙级的存在出现过。”
“怎么看,都显得古怪暧昧。”
“以及潜龙宝船的传闻,据说那宝船上的存在,都是远古年代存活至今,要随着潜龙宝船一直驶向无尽未来、有某种特殊的使命…”
“那么这些无上存在,他们的使命是什么?躲在暗处又在谋划什么?”
空宁叹息道:“而正魔大战落幕后,正道绝灭、魔道势大,天地众生惨遭肆虐,血流成河、怨魂漫天。”
“天地气运衰败至极,阴阳平衡之道彻底失衡。”
“又是六欲天魔降生,又是三恨妖仙紧随其后而来。”
“也有一莲托生传人,再次现世。”
“如今亦有吞灵魔罐,降临神洲。”
“虚无维度上,游荡多年的潜龙宝船,突然选中了一名掌舵人…”
“再加上诡异之物们越发频繁的活跃…”
空宁摊了摊手,道:“种种乱象之下,看似一片乱码,其实暗藏了玄机。”
“或许那长达千年、祸乱了整个神洲,导致亿万生灵惨死的正魔大战,才是开启一切的钥匙。”
“又或者说,长达千年、波及整个神洲的正魔大战,乃是某些无上存在于暗处推动的波澜。”
“毕竟回望过去,在正魔大战开始之前,天地之序一切正常,没有丝毫波澜。”
“而正魔大战落幕后,便什么都来了。”
“简直就像是有人在借正魔大战,来开启某种重要的关卡”
“又或者是,是借正魔大战导致的天地秩序失衡,来拉开某种大幕。”
空宁道:“骨灰坛不吭说,很正常。”
“这种涉及天地秘密的恐怖事情,就算它真的知晓,也绝不可能开口的。”
“一旦说出来,便可能泄露天机,有被人推衍甚至窃听出来的可能。”
空宁道:“所以不用问它了,它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