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裳佳院。
“想不到你多日不见,现在变得这么坏了啊,”鹤顶红说,“据我观察,你还是个雏儿,你今天晚上想怎么样,我奉陪到底,行不行?”
“岂敢呐?”甄四飞哈哈一笑,“我跟你说,你有所不知,就因为我上次在你这喝了一顿酒,回去差点被枪毙。”
“有这样严重?”鹤顶红问。
“是啊。”
“那你今天怎么还敢来?”
“其一,我今天来是想看看你,其二,有件小事要请你帮忙。”甄四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鹤顶红。
她展开一看,上面赫然是一千两,她的一双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问:“什么意思?这么多钱都是给我的吗?”
“正是。”
“我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有钱,这样大方,”鹤顶红笑着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你就甭管了,反正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你放心的花,就是了。”
“说吧,你想叫我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上次与那夏侯中不打不相识,其实,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今天我有幸来到你这里,想再与他会个面,因此,想请你修书一封,派人送往红马坎把他请过来,我们好好喝两杯,聊一聊,交个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甄四飞说。
“请夏侯中喝酒?就这么简单吗?”鹤顶红问。
“是的,就这么简单。”
“你不是因为他上次叫日本人把你带走了,你想报复他吧?”鹤顶红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问。
“怎么会呢?那件事我都忘了,过去的事就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嘛,我身上又没少一块肉,我报复他干嘛?”甄四飞说。
“你确定不是找他算后账吗?”鹤顶红还是有点不放心。
“绝对不是,我只是想和他交个朋友。”
“那好吧,看在这银子的份上,我可以给他去一封书信,但是,他要是不来怎么办?”鹤顶红说。
“你就说你突然生病了,病得很重,危在旦夕,想要见他最后一面,我想他不会不来的。”甄四飞说。
“没想到你鬼点子还挺多,不过,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地道,”鹤顶红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鹤顶红真就修书一封,命一名仆人即刻骑快马送往红马坎。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那夏侯中真的赶来了。
“老鸨,鹤顶红生病了吗?很严重吗?前几天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夏侯中一进门,看到了老鸨就问。
“没有啊,她今天晚上还好好的呢。”老鸨说。
“没生病?那她怎么派人给我送信说她病得很重,要见我最后一面。”夏侯中很是疑惑。
“不过,今天晚上来了一个客人,就是上次和你交过手的那个甄四飞。”老鸨说。
“什么?她居然敢骗我!这个贱女人,还背着我勾引那小子,”夏侯中一听火冒三丈,恨的是咬牙切齿,“你知道那小子是什么人吗?他原来是陈家峪保安队的人,现在投靠了官府,成了官府的爪牙,看我今天不枪毙了他!”
“大爷,不管他是谁,我希望你们和平共处,不要打架,”老鸨说,“我觉得那个人还是不错的,你们可以交个朋友嘛。”
“交个屁!他现在是官府中的人,我们是胡子,大家水火不相容,怎么交朋友?”夏侯中说着从腰里把枪拽了出来。
“哎呀,大爷,你千万别闹事呀!”那老鸨一看他把枪拽出来了,吓得魂不附体。
夏侯中怒不可遏,也不理会她,悄悄地上了二楼,来到鹤顶红房间的门前。
他侧耳倾听,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于是,他轻轻地把门推开,往里观看,屋里空空如也,只见那鹤顶红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夏侯中感到奇怪,刚才那老鸨不是说甄四飞那小子在这里嘛,他人呢?
于是,他右手端着手枪,迈步进了屋。
他刚一进门,冷不丁被人飞起一脚,将他手里的枪踢飞,另外一人从后面将他拦腰抱住,然后,抱起老高,“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差点没把他摔的两头冒泡。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用绳子给捆了起来,单三扣,双三扣,捆得结结实实的。
“夏侯中,你还认识我吗?”甄四飞从门后面转了出来,微微一笑。
“你是甄四飞!”夏侯中抬头一看,旁边还有二人,一位是马龙潭,另一位是孙葆瑨,这二位原本也是红马坎的人,都是他的老搭档,“你们想怎样?”
“我们并不想怎样,只想和你谈笔交易。”甄四飞说。
“你们已经投靠了官府,都是官府的爪牙,我与你们势不两立,有什么好谈的?”
“夏侯中,我与你不打不相识,虽然说,我们之间也有过摩擦,但是各为其主,那也算不得什么,如果你能倾心归顺我们张营长的话,我可以在张营长的面前替你美言,饶你不死。”甄四飞说。
“你们现在都是朝廷的鹰犬,我今天落到你们的手上,有死而已,何必啰嗦?”夏侯中说。
“夏侯兄弟,你不要这样倔强,这样固执,我们在一起共事多年,我们可是把你当作兄弟一样看待,只因那任占标做事做得太过分了,他勾结日本人杀人放火,坏事做尽,还栽赃给我们保安队,他连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的师傅汤大龙都要杀,他还算是个人吗?我与孙葆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转而投奔保安队的,今日,有甄四飞为你说话,正是你弃暗投明的机会,希望你认真考虑,如果你顽固不化的话,你只有死路一条。”马龙潭说。
夏侯中听马龙潭这样一说,低头不语。
“我原本并不知道甄四飞他们是官府中的人,我还在气他让我把你给骗来了,但是,我听他们这么一说,他们说的有道理啊,你在那红马坎,首先你们的主子任占标这个人名声太坏,勾结日本人,成了日本人的走狗,你跟着他,只会落一个汉奸的骂名,再说了,你们红马坎属于胡子,是官府征剿的对象,这能是长久之计吗?你们早晚有一天也是要被官府剿灭的,你不如趁此机会投靠了张营长他们,立功赎罪,以后还能够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做人,这样不是挺好吗?”这时,鹤顶红从床上起来,走过来说,“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难道说你放着光明大道不走,偏要走那独木桥吗?”
“原来你是真的没有生病,还假装睡着了,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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