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过道,许白露小跑着才跟上沈炽。
“阿炽!”她拽住沈炽袖子,“你先等一下。”
“等什么?”沈炽冷着脸转过头质问她,“等那群人看我笑话?还是等镜头拍到我这副模样,被对家买水军黑我上热搜?”
“阿炽,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烦躁的低吼声在窄小的过道里炸开。
搬道具的工作人员听见这一声,立马就知道两个人在吵架,不约而同朝两人投来八卦好奇的目光。
许白露被沈炽的一嗓子也吓到了。
沈炽确实脾气不好,两个人偶尔也拌嘴,但这是沈炽第一次吼她!
“阿炽”
眼看面前的女人眼窝渐渐泛红,沈炽理智回笼,脾气慢慢收敛。
“露露,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许白露很会拿捏沈炽的爆脾气,“以柔克刚”这一招她百试不厌。
抬手蹭了蹭眼角,她软声安慰开口,“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不是冲我,是在自责。我也知道你很看重这一次的机会,也认真对待《玉宫门》的戏。”
“虽然不知道你刚才在台上怎么突然出戏了,可这也不算失败,最多就是失去了一个机会而已反正阿炽,我总会陪着你的。”
几句话下来,沈炽胸口窝着的一团气瞬间被抚平。
许白露轻挽上他手臂,凑近又说,“宋渝川的演技确实很细腻,我们回去看看,学习一下~”
提及“宋渝川”,沈炽脸色又沉了下来,边把胳膊抽走边说,“要去你去,我不去。”
许白露不清楚昨天晚上沈炽和宋渝川发生的那些事儿,只当沈炽脾气又上来了。
“走吧!陪我一起嘛!”
沈炽话到嘴边,恍了下神,突然想起刚才在台上,温幼梨望向自己的目光
“看一会儿赶紧回来卸妆,这假发粘的我头皮扯着疼。”
许白露嗯了声说“好”,转身跟沈炽又并肩往回走。
“就是不知道梨梨等下能不能接住宋渝川的戏。”许白露不动声色瞥了沈炽一眼,“要是两个人差了太多,梨梨会不会被宋渝川的粉丝骂上热搜啊?”
“跟我有关系?自己演技差被人骂了,那也是自找的活该!”
灯光暗淡,再亮,一束白幽的追光灯落下。
血色浸润白袍,栖烨被镣铐锁着,满身是伤挟跪在地上。
纵使沦落到囚犯的地步,他清瘦的脊背依旧挺拔。
没有表情,也没有眼神,只是安静的跪在那里,支离破碎的气息一瞬间压上所有人的胸口。
我为“送礼”扛大旗【不行不行!宋渝川的戏感太强了,这一上来我就被带入剧情,好想哭!】
卷入沧海【原著党,对宋渝川“栖烨”的造型还是很满意的,期待蛮儿的造型~】
云深不归处【只求温的演技和宋老师不要差太多】
露上花开【就一个走后台的花瓶,哪有演技】
殊途【花瓶粉都要坚强哦,坐等小花瓶丢撵~】
“她不会来的。”
“时辰到了,我触犯天条,推我下祭天台吧。”栖烨缓缓睁开眼,眸子平静如水。
“栖烨,你罪孽深重,若你愿召楼蛮儿上九重天,便可洗清罪孽,洗干净你战神的名!”
“仙魔殊途却也真心交付,本就是我欠她的。”栖烨垂眸,“不必洗”
雷声奔涌,少女哽声怒斥,“谁说不必洗的?”
铁链剧烈晃动,栖烨抬头看向暗处,干裂的唇不安颤动。
“师父”少女青丝未束,赤足迈步,脚踝上系着的银铃声声脆响。
她踩着白玉龙梯朝他走去。
“走——”
人影渐近,栖烨双目猩红,吼声让楼蛮儿离开。
“师父如此,蛮儿又怎能苟活”楼蛮儿走至栖烨面前蹲下身子,手指轻抚上他耳鬓喃喃自语,“师父,蛮儿体内的妖神血觉醒了,蛮儿也能保护师父了。”
“阿蛮!把师父的锁魂镣解开,师父送你回妖界。”
栖烨身后的上神冷哼一声,出声提醒二人,“锁魂镣可不是何人都能解开的,纵使解开了,你二人也休想安然无恙的离去。”
“楼蛮儿,你若想救下栖烨保护妖族太平,放在你眼前就一条路——跳下祭天台!”
“不许——”栖烨嘶声力竭,看向楼蛮儿的眼睛满是湿红,泪如泣血,“阿蛮我不许!”
“栖烨,你莫要再执迷不悟!她是妖,你是神!”
楼蛮儿凝着栖烨的脸,唇瓣勾出清艳的笑意问那上神,“妖,就该死么?妖,便都是坏的么?妖,就配不上你们这些虚伪冷酷的上神么?”
“妖就是妖!狡猾残忍,又首鼠两端!”
“可就是这些你们天神唾弃的妖物,他们愿自废修为助我开天门,救我师父!而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天神挟持我师父对我以死相逼!”
“若有天道,我楼蛮儿倒要问问,究竟孰对孰错,孰黑孰白?”
楼蛮儿抚着栖烨的脸苦笑一声,“只是可惜了,天道不在,我楼蛮儿只能化作千魂万魄去寻它讨个结果。”
“阿蛮!”栖烨被锁魂镣拷住的手臂疯狂乱挥,铁链声尖锐刺耳,“不许跳——求求你为师求你”
“是我动心触犯天条在先,是我知晓她是妖神转世手下留情!她有何错,错在我身,我教她养她护她也爱她。我先错的,是我先错的!你们推我下祭天台,杀了我!你们来杀我啊——”
楼蛮儿捧住栖烨的脸,声哽泣泪,指尖和嘴唇都在剧烈疯颤,“师父”
“阿蛮乖,替师父解开锁魂镣,师父送你回家”
“阿蛮无父无母,有师父在的地方,便是阿蛮的家。”楼蛮儿手指轻动,替栖烨拂掉脸上的湿润。
她唇梢弯着好看的弧度,一丝一寸向他靠近,听着他孱弱的呼吸。
双唇依偎,苦涩自知。
“师父,总要让阿蛮将你护在身后一次的”
妖丹渡入栖烨口中,楼蛮儿妖力散尽,颤巍起身朝祭天台迈步。
“阿蛮!回来,回来——”
她提起衣裙,一步上一梯。
身前是魂飞魄散的祭天台,身后是疯癫痴狂的栖烨。
她没得选
“我以我命洗他名,遥遥相祝他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