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拿出手机道：“那也要试试，我听说东东今晚好像要和陈家兄弟在青龙观陪刘利民守夜，现在应该已经上山了吧？”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你给韩东东打电话我没意见，但你绝对不能把我说出来，否则到时候警察找我麻烦。”

    如兰嗔道：“你怕啥？难道我还会出卖你？我给我妈发条微信，让我妈跟东东说，扯不到你身上。”说完，马上低头开始发微信。

    妙兰疑惑道：“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李新年含糊其辞道：“我在开元县公安局有点关系，至于真假就不清楚了。”说完，见如兰已经发完了微信，于是又问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舅舅离开省城的临时研发中心之后躲在什么地方？他和你没联系吗？”

    如兰哼了一声，白了李新年一眼，嗔道：“我妈都快把我当仇人了，她怎么还会告诉我舅舅的下落？”

    李新年气哼哼地说道：“怎么？难道她怀疑我会出卖韩寿吗？要不是我的话，韩寿现在可能都已经吃枪子了。”

    妙兰好像对舅公没什么深后的感情，抱怨道：“既然身负重案就找个地方了此残生算了，他还跑来跑去折腾什么？如果没有面具的话，他能躲到今天？恐怕早就落网了。”

    如兰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疑惑道：“我舅舅应该不会公开露面，不清楚警察怎么会知道他出现在青龙观？”

    妙兰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戴着面具就万无一失了吗？你可不知道警察的手段，如果他们下决心要抓他的话，办法多的是，我估摸着青龙观有警方的线人。”

    李新年微微点点头道：“开元县心上人的局长关涛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他为了搞清楚刘定一的身世暗中调查了好多年，连杨宇海都被他蒙在鼓里，现在他新官上任自然要点上三把火了，如果能抓到韩寿的话，起码能证明他的实力。”

    如兰说道：“既然你在开元县公安局有关系，那你打听一下他们抓到人没有？”

    李新年瞪了如兰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如果他们抓不到人马上就会怀疑我暗中通风报信，这种电话我才不来打呢。”

    如兰迟疑道：“要不我问问真阳道长？不知道他的手机现在还能不能打通。”

    妙兰马上阻止道：“哎呀，妈，你别没事找事，如果我舅公躲在青龙观的话，真阳道长也脱不了干系，难道你忘了戴山被抓之后青龙观的道士们挨个过堂呢。”

    如兰担忧道：“你舅公如果再被警察抓住的话能不能保住性命就很难说了。”

    妙兰叹口气道：“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实际上我真正担心的舅公被抓之后可别把你们两个供出来，毕竟你们都曾经庇护过他，可以说是犯了包庇罪。”

    李新年摆摆手道：“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你舅公还不至于恩将仇报吧，何况你妈还是他的外甥女，再说空口无凭，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你妈庇护过他。”

    顿了一下，又低声道：“但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万一你舅公扛不住警察的审问把制作人皮面具的事情交代出来的话，我们绝对不能承认这件事跟我们有关。”

    如兰嗔道：“你想多了吧？我舅公怎么会出卖自家人。”

    李新年犹豫道：“我这不是让妙兰有个思想准备吗？你也知道你舅公这次被抓的话恐怕要去跟我老丈人作伴，万一他贪生怕死呢？”

    妙兰哼了一声道：“这事怎么也扯不到你我身上，钱又不是你我给舅公的，而是陈铎转给他的，他应该不会出卖自己的亲外甥。”

    如兰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个这是杞人忧天吗？只要刘家人不说，谁知道我舅舅做过这个人皮面具？难道他还会主动交代不成？”

    李新年觉得眼下还不是对如兰全盘托出的时候，于是含糊其辞道：“制作人皮面具可不是普通的刑事犯罪，我们绝对不能跟这种事粘上边。”

    说完，看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正打算让如兰母女回去睡觉，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原本以为是范先河那边有消息了，可看看来电显示却是秦时月的号码。

    “谁的电话？是不是青龙观那边有消息了？”如兰急忙问道。

    李新年摇摇头，疑惑道：“秦时月打来的，这么晚了不知道有什么事。”

    如兰一惊，颤声道：“哎呀，会不会是警察抓到了我舅舅啊。”

    李新年也一副狐疑的神情，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接通了手机，嘴里刚喂了一声，秦时月就急匆匆地说道：

    “老旦？怎么回事？刚才朱天虎给我打电话，他让我连夜赶往吴中县，说是发生了重大情况。”

    李新年一愣，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狐疑道：“什么重大情况？我不知道啊。”

    秦时月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怎么朱天虎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也连夜赶往吴中县？他还说电话里不能谈这件事。”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对了，朱天虎还通知了其他几个分局长，他们也都连夜赶往吴中县。”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会儿，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抖。

    他猜测范先河有可能得手了，多半是在半路上截住了嫌疑人的车，并且把人带到了吴中县，也许让让全市的分局长都去吴中县是为了做个见证，可问题是为什么让他也连夜赶往吴中县呢？

    秦时月见李新年不出声，好像有点急了，大声道：“哎呀，死人，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和朱天虎究竟在搞什么鬼？难道你连我也瞒吗？你起码也要让我心里有点数啊。”

    李新年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边的如兰见李新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更着急了，低声道：“她说什么？是不是我舅舅被抓了？”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尽管如兰已经压低了声音，但也被秦时月听了个明白，马上质问道：“刚才谁在说话，谁跟你在一起？”

    李新年这才回过神来，瞥了如兰一眼，嘀咕道：“如兰，她也是来参加葬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