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李新年回到了家里，在家门口他就看见了顾红和顾雪的车停在那里。

    不过，顾红的车旁边还停着一辆奥迪轿车，车牌虽然是本市的，但看得出属于吴中县，猜想丈母娘今天应该就是坐这辆车回来的，只是不清楚这是谁的车。

    刚进家门，在门厅里就听见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却不是谭冰，也不是顾雪和顾红，李新年疑惑地走进了客厅，这才知道外面那辆车的车主原来是余光的老婆卢燕。

    顾雪扭头一看李新年走了进来，扯着嗓子就质问道：“哎呀，怎么回事？怎么不接电话？”一边的顾红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李新年见卢燕在场，干脆装作没有听见顾雪的质问，而是冲卢燕笑道：“我还正纳闷外面那辆车是谁的呢，原来是卢阿姨啊，怎么？难道是你送我岳母回来的？”

    说完，瞥了丈母娘一眼，只见谭冰脸上波澜不惊，一副从容的神情，哪里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甚至也看不出有病的样子。

    卢燕笑道：“说起来也巧了，我昨天回了一趟吴中县，听说你岳母还在老家没回去呢，所以今天就去看看她，正好你岳母有点急事要回宁安市，于是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李新年一副“原来是这样”的神情，扭头看看谭冰，疑惑道：“妈，你不是说要在那里多住几天吗？怎么突然就决定回来了？”

    谭冰淡淡地说道：“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昨天晚上半夜接到邓萍打来的电话，说是褚谋忠没了。”

    李新年一愣，惊讶道：“你是说邓萍的丈夫？”

    谭冰点点头，说道：“不错，说是脑梗，突然就不行了，所以她非要让我去一趟，说实话，我还有点犹豫，于是就给红红打了一个电话。

    可红红说我原本就打算找合适的时间去看看邓萍，既然他丈夫去世了，干脆就走一趟算了，不去也不好，结果这事就搞得匆匆忙忙的，红红给我把明天的机票都定好了。”

    李新年一时惊讶的合不拢嘴，怀疑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说实话，他甚至怀疑所谓的褚谋忠去世会不会是丈母娘出去避风头的借口。

    可转念一想，丈母娘倒也没必要找这种借口，既然肖东亮刚被抓的时候她都没有急着出去避风头，现在肖东亮已经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她就更没有必要搞的这么狼狈了。

    这么看来，褚谋忠恐怕是真的死了，做为老搭档，丈母娘也确实应该去意思一下。

    当然，也许是褚谋忠的死给了丈母娘堂而皇之出国的理由，可问题是也没人限制她出国啊，她有必要找这种理由吗？

    “明天的机票？从宁安市走还是去省城直飞英国？”李新年疑惑道。

    顾红说道：“我订的省城的机票，从宁安市走还要转机，太麻烦了。”

    李新年迟疑道：“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顾红说道：“明天中午，我和妈明天一大早就去省城，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急着催你回来了。”

    李新年一脸恍然的神情，说道：“这也太突然了，听说妈最近身体不好，这长途跋涉的就怕搞得太疲劳了。”

    谭冰摆摆手，说道：“我倒是撑得住，就是时间上确实太匆忙了。”

    卢燕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大姐明天要出远门，那我就不打搅了。”

    谭冰挽留道：“这有什么打搅的？晚上吃了饭再回去吧？余光多半不会在家里吃饭。”

    卢燕摆摆手说道：“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晚上早点歇着吧，老余虽然晚上不回来吃饭，几个小的都回来呢。”

    谭冰见卢燕坚持要走，只要由她，冲顾红吩咐道：“那你去送送卢阿姨。”

    顾红和卢燕刚出门，谭冰就把女婿打量了几眼，似不高兴道：“你这是忙什么呢？怎么打了这么多电话都不接？听保姆说你现在忙的连家里都没工夫回来了。”

    李新年不禁有点尴尬，不禁对保姆有点恼火，不过，保姆应该没什么恶意。

    “妈，你应该也听说了吧，陈正明死了，并且就死在我办公室里。”李新年只好拿出陈正明做挡箭牌。

    果然，谭冰显然对陈正明死亡的细节不够了解，吃惊道：“你说什么？怎么会死在你办公室？不是说被秦时月手下的警察击毙的吗？”

    正好顾红送走了卢燕回来，也听见了李新年最后那句话，也是一副吃惊的神情。

    李新年一听就知道顾雪还没有来得及跟谭冰和顾红说过陈正明死在公司的事情，于是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掐头去尾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秦时月建议我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住在家里，所以我就一直住在黑天鹅，张富强整天派人守在那里呢。”

    顾红惊惧道：“你这么说岂不是咱们家现在都不敢住人了？”

    李新年摆摆手说道：“也没这么严重，他们报仇的对象是我，另一方面公安局已经对陈正明手下的小喽啰展开了围剿。

    秦时月说通过这一次打击，马达县的帮派组织真的土崩瓦解了，那些道上的人物死的死，抓的抓，今后也不会成气候了，所以我只是暂时避避风头。”

    谭冰神情严肃地说道：“你也不要这么相信警察的话，他们好几年前就曾经扬言已经把马达县道上的人物一网打尽了，可真是这样吗？

    赵源就曾经是马达县道上的人物，他不是到现在还好好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漏网之鱼。

    所以你可要当心，好在警方没有把你当英雄大肆宣传，起码我没听说陈正明是死在你的办公室里，否则这个家还真不安全了。”

    “对了，妈，我得到消息说，肖东亮已经全部交代了。”李新年赶紧转移了话题。

    谭冰还没出声，顾雪就质疑道：“不会吧？肖东亮不是硬骨头吗？这么快就扛不住了？”

    李新年没好气地说道：“既然证据确凿，他硬扛着也没啥意义，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他应该是想开了。”

    说完，瞥眼看看谭冰，只见她微微逼着眼睛，表情似乎有点痛苦，反倒是顾红好像有点沉不住气了，问道：“肖东亮是怎么交代的？他为什么要杀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