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执回来的时候, 不仅买了酱肘子和糖葫芦,还买了鲤鱼和东乡里的招牌点心。
叶欢看他两手满满地回来,想伸手去接, 严执却不让。
“你坐着就好。”严执道。
放下东西后, 严执把吃的拿进厨房, “今儿个,我来做饭。”
这话一出, 严有德和叶欢的脸色瞬间僵了下。
叶欢好说歹说, 严执才同意只帮忙打下手。
叶欢有了喜事,酒肆里的活, 严有德就不让她干了, 只让她在一旁指挥。
严执也更常待在家里,帮忙做事。
有严执帮忙, 叶欢解决了不少事。
就这么一直到次年五月中,叶欢生了对龙凤胎, 喜得严有德放了好几挂鞭炮, 街坊邻居的之后,纷纷说严家有福气, 竟然能生龙凤胎。
满月酒那日,叶欢和严执抱着孩子出来时, 许多街坊都来庆贺叶欢, 想要沾沾喜气。
忙活了一整日,叶欢把孩子们哄睡后, 严执正好洗漱完进屋。
“今儿好多人都夸我有福气, 咱们这条街, 上一次出现龙凤胎还是二十年前呢。”严执看了看儿子和女儿, 乐呵呵地坐到叶欢边上, “多谢夫人。”
叶欢揉了揉胳膊,自个儿要带孩子,就是辛苦一些,若是等孩子再长大一点,怕是更麻烦。
严家如今的酒肆还是小了一点,叶欢没有当首富的野心,却也想过富绅的日子。
“严执,我坐月子的时候算了算,过去的一年多里,我们存了有一千两银票,还不够买地段好的大酒楼,但把后院的仓库买下来,倒是可以。”叶欢道,“家里生意好,有不少酒楼来和我定酒,但咱们的酒肆太小,存不了太多酒。若是买下那个仓库,长期给酒楼送酒,长此以往,咱们家的一品醉才能名扬千里。”
严执对于做生意的事并不太懂,但他一直很支持叶欢,“娘子想怎么办都可以,就是又买仓库,娘子岂不是会很累?”
有钱挣,才能过好日子,叶欢一点也不觉得累。
古代女子颇为艰难,也就是严有德好说话,严执又听她的话,所以她才有机会大展拳脚。
“买下仓库后,咱们再找几个人帮忙,主要的活都可以交给别人干,自己不会太累。”叶欢早就想好了,“等再卖给两年的酒,就能换一套大宅子。等日子舒服后,我就做个养尊处优的有钱人。”
严执哈哈笑道,“我以前,还真没看出,娘子如此爱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家呀。”叶欢道。
“嗯,娘子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我都支持娘子。”严执没有意见,长时间的相处,他很信任叶欢,知道叶欢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一夜好眠后,叶欢重新到酒肆卖酒。
她刚出现,老顾客们又是好一会儿地说恭喜。
忙活了一会,叶欢听到有一桌客人谈论起胡家的事,还涉及到二兰,就听了一会。
“你们听说了么,胡夫人前些日子病逝了?”
“听说了,胡夫人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我还以为胡东耀死后,她会长命百岁,没想到这才一年,她也死了。”
这时,有人挑眉道,“你们肯定不知道,胡家那么大的家业,现在落入谁手中了吧?”
“谁啊?”隔壁桌的人也好奇了。
“全落到胡家那个姨娘手中,早前胡东耀死的时候,胡夫人本打算赶走姨娘,可那个姨娘脸皮厚,非要留下。”
“她现在可算走了大运,胡夫人一死,她又是胡公子亲娘,而胡公子才两岁,胡家不就落入她手中了么。”
“要我说啊,那个姨娘肯定受不住,年轻又有钱,往后指不定……”
“咳咳。”
说八卦的人才说一半,就有人咳嗽,因为有人看到外边有轿子经过,正好是胡家的轿子,忙出声提醒。
叶欢也看到了胡家的轿子,虽看不到里边的人,但能感觉得到二兰现在很得意。
如果真按方才那几个人说的一样,让二兰掌控了胡家,倒是老天没眼了。
不过二兰如何,都和她没关系。叶欢现在一心只想扩大生意,挣更多的钱。
等胡家的轿子消失在视线后,叶欢去找了仓库的主人,一番商讨下,花五百两买下后院的仓库,带一块菜园。
叶欢买下仓库,当即找人去打扫。
天已经入秋了,再过一个月,便是酿酒的好时候。
叶欢这里忙得热火朝天,二兰却是春风得意。
她弄死了胡夫人和赖嬷嬷,把持了胡家,但凡有不服她的,就直接赶出去,或者发卖了。
能继续留在胡家的,都是站二兰这边的。
有了钱,还没人管,二兰不是下馆子,就是和人打牌。
她现在回头去看,之前的苦都算不了什么,现在有钱才是真的好。
“夫人,到酒楼了。”轿夫停下后道。
二兰下来后,进了酒楼,小二已经熟悉她,立马带她上二楼雅间。
但经过正堂时,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到严执和一群军爷在喝酒。
二兰最开始的时候就喜欢严执,因为严执模样俊,身板也好,看着就孔武有力。而且严执为人正派,肯定会对家里娘子好。
可惜那日阴差阳错,她没能赖上严执,反而被胡东耀给玷污了名节。
再看到严执,二兰的不甘再次冒出来。
如今的严执,或许是在军营里历练过,胳膊看着更强壮,比死去的胡东耀好了不知多少。
“小二,楼下那桌军爷的钱,我帮忙给付了。但你别和他们说是我付的。”二兰道。
有人付钱,小二虽然好奇,但也不会多问。
二兰点了一桌子菜,还要了一壶好酒。
过了半个时辰,有人来敲门,如她预料的一般,是严执来了。
严执有个同僚要回乡,他们来给同僚送行,方才付账的时候,听说有人帮忙付了,他便想过来说声谢,没想到会看到二兰。
“军爷,坐呀。”二兰两手环抱在胸前,半眯着眼睛看严执,“怎么,不认识我了?”
严执皱眉问,“为什么要帮我们付账?”
“如今我手头宽裕了,看到姐夫,帮忙付一次账,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地么?”二兰拿起酒杯,晃了晃,“姐夫难道不愿意坐下,和我一块儿吃点?”
胡家的事,严执多少有听说。
他还记得二兰看不上他家的事,掏出银子放在桌上,“不用了,你和你姐姐断绝关系,我便不是你姐夫。往后还是当不认识的好,免得说我们攀高枝。”
说完,严执转身就要走。
“严执!”
二兰站了起来,看严执转头看来,抽泣一声,“严执,你知不知道,当初是我先看上你的?大姐根本不同意我喜欢你,她最开始根本就没看上你,还拦着我去找你,结果她背地里却自己去找你。”
严执眉头紧皱,“这样的话,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大梅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至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也清楚。”
“我劝你还是惜福一点,别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好运,给糟蹋没了!”
“砰!”
严执不客气地摔门走了。
二兰挑拨没成功,摔了酒杯,随即又笑了,“不信又怎么样,我现在有的是时间。正好日子无聊,就陪你们玩一玩。”
二兰随便吃了两口,就回去了。
等叶欢见到二兰的时候,是她在买菜时。
胡家的轿子停在叶欢边上,二兰软绵绵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大姐,不是说你现在过得还不错么,怎么还要亲自来买菜?”
买菜的地方人来人往,叶欢一听二兰这话,就知道是二兰来找茬,便带着二兰去了没人的河边。
等停下后,叶欢直接道,“你找我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二兰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叶欢,“啧啧,大姐你穿的这是什么啊?也太穷酸了!”
“你看看我的衣裳,这可是一匹布一两银子的布料,你肯定没见识过吧?”
“所以呢?”
叶欢一点也不羡慕,不过是一两银子的布料,她就是一两黄金的也见过。
“二兰,我劝你好不容易日子好一点,还是收敛点比较好,不然那么多人盯着,你以为胡家没其他人了吗?”
“我怎么样,不需要你多管!”
二兰冷哼一声,“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前些日子我遇到严执,他抱着我的时候,可十分热情呢。”
“你是不知道,他都和我说了什么。”
即使听到这样的话,叶欢依旧面无表情。
主要是她太了解严执和二兰,特别是二兰会说这样的话,说明严执的态度是相反的。
她嘲讽地笑了下,“二兰,你就那么寂寞吗?寂寞到需要编瞎话来自我臆想?”
“我说的都是真的!”二兰愤愤道。
“是不是真的你知道。”叶欢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了,不和你闲聊,我要回去准备做饭了。”
二兰看叶欢一点儿都不生气,跑上前拉住叶欢,“大梅,你那么淡定,是不是说明你根本不喜欢严执,所以不在意他?”
“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要和我抢?”
“我没有要和你抢严执,从始至终,他也没喜欢过你!”叶欢甩开二兰,她觉得二兰现在就是闲得无聊,之前胡夫人在的时候,可不见二兰有那么多闲工夫来找她说这些有的没的。
二兰被叶欢甩开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叶欢的背影。
她最讨厌叶欢一副清高的模样,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她都不喜欢叶欢。
叶欢回去后,因为耽搁了一些时间,两个孩子都饿得哇哇哭。
抱着孩子上楼喂了会,把孩子们哄睡了,才下楼去做饭。
傍晚严执回来的时候,就把遇见二兰的事说了。
严执听了后,马上发誓,“娘子,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和她怎么样,是她莫名其妙帮我们付账,还说些有的没的。我觉得她脑子有点问题。”
叶欢故意打趣道,“真没什么吗?”
“真没有!”严执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若是不信,我们这就去找她对峙!”
“好啦,我信你。”叶欢笑着抱住严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我和你这么说,就是不想你我之间有误会,有什么事还是及时和对方说比较好。我和二兰聊天时,发现她的情况不太好,怕是在胡家受了太多打击,人不太正常了。往后你遇到胡家的人,可别信了他们的话。”
严执松了一口气,保证道,“我肯定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