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作者:田野鸣风的小说
    把衣服口袋缝好后,藤间智说一声“我去洗澡了”,拿了衣服就往浴室走。

    ……只能说狗子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就算屋里多出来一个虎视眈眈的男人也可以从从容容。

    但是你问狗子的时候,她只会回答你“我信任他的,不用慌”。

    这般做法,无怪乎作者都干脆称呼我们的女主角为“狗子”,直接和她撕破了脸皮(微笑)。

    藤间智洗完澡出来,香喷喷的一颗小荔枝抬手又闻了闻自己,微笑起来。

    荔枝在日本又贵又少,她只能用荔枝味的沐浴露,每天睡前闻一闻,好在她还没有饿了直接啃自己一口这种举动。

    正翻着一本书的赤井秀一抬眸看了她一眼,憋不住笑了一声。

    她转过头去看他为什么在笑,疑惑地皱眉。

    四目相对。

    潮湿温暖的水汽还氤氲在身周。

    那个随意地坐在椅子上、腿上摊着一本书的针织帽男子静静地看着她,她心里好像有一只小咕咕鸟从咕咕鸟时钟里窜出来报时间。

    猛地一颤,忍不住就看着那双深邃碧绿的眼睛喃喃了一句:“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你。”

    赤井秀一并不想说什么,他把视线投回到书页上。

    这句话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他现在差不多被骗麻了,他知道她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只不过喜欢?或者爱?算了吧,别指望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我知道”,他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你知道啊,那太好了”,她笑。

    她也是,刚刚才发觉……以前她觉得她的心里没有咕咕鸟时钟的。

    赤井秀一把手中的书合上。

    哼。

    还骗他。

    她慢慢挪动脚步,走过来,有些心虚地道:“那,那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诶?

    小卷毛指了指自己,小声:“我现在很香的。”

    她忽然察觉到那种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心意,好想抱抱他——这个一直以来都很辛苦都很孤单的akaishuichi。

    那双绿色瞳眸慢慢放大了一些,绿海中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挠挠头,这时门外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他忽然觉得好烦躁,三步并作两步地往衣柜走去。

    敲门声是世界上最恼人的声音。

    狐狸精fbi依照小卷毛的嘱咐在衣柜里躲好,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

    波本来向藤间智借创可贴。

    她默默把一整盒创可贴都递给他,心情有些复杂:“波本你怎么这么皮?”

    安室透总是觉得她皮,整天扒阳台翻屋顶信仰之跃,因此一直借着这个理由凶她,但她现在觉得前辈自己也皮,整天这里刮伤那里划伤,就连他的爱车马自达都不能幸免。

    安室透瞪了她一眼。

    说前辈皮?胆子挺大啊。

    “波本”,她忍不住皱眉,“你再这样我也要凶你了。”

    金发黑皮青年笑了一声:“你凶,我看着。”

    他觉得好笑,倒想看看这个小卷毛还能怎么翻了天去。

    藤间智看着金发青年熟练地撕开创可贴包装,仔细覆盖在食指上,她有些闷闷地轻声道:“我也会心疼的,波本。”

    安室透一愣,低了低头,抿着唇给那张已经贴得整整齐齐的创可贴抚平了莫须有的皱痕,撇嘴:“管好你自己,小穷鬼。”

    纯麦威士忌藤间智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琴酒大爷用“小穷鬼”这个称呼磕碜她也就算了,怎么前辈你,学什么不好偏学琴酒来怼她磕碜她?

    安室透“哧”地笑出声,转移了话题:“刚洗过澡?”

    她点头。

    他笑道:“很好闻。”

    她骄傲地点头。

    金发黑皮青年接着笑道:“那就给个抱抱吧。”

    躲在衣柜里的fbi觉得后槽牙一阵酸。

    ……八。崩。

    波本走后,从衣柜里钻出来的针织帽男子看了她几眼,企图暗示点什么,奈何她已经被那个小插曲打断了思路,完全记不得她接下去应该对他做什么。

    “里面闷吗?”藤间智问。

    赤井不回答。

    “不闷啊,那我去忙了。”她自问自答道。

    赤井面无表情。

    你完全不记得是谁刚刚说要拥抱谁的吗?

    “啊我想起来了,你……”藤间智忽然转过头,眨着眼睛说。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笃笃笃”,敲门声。

    ……

    黑麦威士忌心情很烦躁很烦躁,表情冷漠又生硬,眉头控制不住地皱起来,再次钻进衣柜。

    梅开二度。

    这次来人是景光,他来送夜宵。

    “小智,你这里有什么人来过吗?”景光敏锐地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刚才安室问我借创可贴。”

    景光摇头:“不,我觉得……”

    他那双明亮的蓝色猫眼定在她身上,仿佛要看透她似的。

    她一动不敢动,超级乖地微笑。

    伸手不打笑脸狗jpg

    景光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伸手捏住她的脸颊,扯——

    放低了声音,唬道:“认错态度良好,但是怎么不说到底谁来过?”

    藤间智也不想对他隐瞒,但又觉得真要说出来,这事儿铁定得摊大。

    事情性质会一下子从“帮助落难朋友”这种普通level升级到“窝藏隔壁老王”这种地狱级level。

    她揣着小心翼翼的微笑抬眸看他:“……你会打我吗?”

    景光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了。

    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小错误,但她这个如履薄冰狗狗祟祟的小眼神,他一下子就想歪了。

    “你窝藏了gin?”他低声问,满脸不可置信。

    ……

    她脸上表情僵硬了一秒,摇头:“不是。”

    还是不要跟hiro打游击战了,她诚诚实实地举起双手投降:“有个fbi来过。”

    在易容过后的诸伏景光脸上看不出他脸色怎么样,但是从眼神来看,确实是核平无比了。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哦。”

    景光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嘱咐她:下次那个不要脸的fbi过来,就拿扫帚呼出去。

    呼出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似乎是咬着牙讲的。

    藤间智心更虚了,认错态度良好,手却一直揪着衣角。

    等景光走后,她情绪有点低落。

    衣柜里有点闷,但周围却全都是属于她的味道,清清甜甜的,弥漫在他的身边,在他的鼻尖旋绕着。

    以至于待久了,赤井秀一再次从衣柜里出来时,居然觉得有些醉意。

    他坐到她旁边,很近很近,她身上的味道和衣柜里的味道有点相似,但又有点不同,更鲜活、更明亮、更好闻。

    “怎么了?”赤井低声问。

    她挠挠头:“……要不我拿扫帚把你呼出去?”

    ……

    藤间智确实是犹豫了,她两边都不想伤害,手心手背都是肉,一面觉得瞒着景光不好,一面又觉得说话不算话让赤井露宿街头也不好。

    “算了,我早点去睡觉了”,她烦恼死了,还是决定先睡觉,明天把这个人呼出去了就好了。

    坐在旁边的赤井伸手拉住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

    就像当时在警视厅她握过他的手察看上面的伤痕一样,他也握得轻轻的,手指恍若羽毛一般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有点惊讶,抬眸去看他。

    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长得不错,但她不是看脸的人,从来没在意过。但她好像是今天才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英俊得惊心动魄。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他低声道。

    赤井知道波本和苏格兰一直以来对他的抵触,大多是因为害怕他占了她的便宜,玩弄感情。

    但他又怎么舍得?就连卧底时期都没办法对她下手,现在他又怎么会?

    他小心翼翼,生怕因为心底的野兽露馅,就惊扰了她、使她躲远了。

    她点点头:“我知道。”

    临睡前,藤间智忽然提起来:“黑麦,我现在应该能和你打成平手。”

    “是吗?”

    “真的,我每天都在好好训练。”

    赤井秀一笑了一声。

    “去年被按着亲的不知道是谁。”他带着笑意看向她。

    “……”她语噎。

    “我能从二十楼跳下去。”她坚定道。

    还和他杠上了,他憋不住想笑。

    赤井揶揄了一句:“你今天怎么话那么多?”

    平时沉默寡言、话少得可怜的两个人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就互相杠了起来。

    她撇过视线,声音小下去:“你今天话比我还多。”

    窗外,纤细的月亮在夜空中垂挂着,云间缀满了珍珠。

    光年之外的恒星探头探脑地俯视着人类,这群生活在地球上的、复杂又简单的生物。交流是他们渴望被了解,渴望被喜欢的举动。当他们遇到契合的灵魂,忽然就拥有了无穷无尽想分享自己、想紧紧相依的渴望。

    夜晚很清澈,安安静静的。

    直到晨光初现的时候,暮蓝才渐渐下垂到另一个半球。

    她坐起身,往旁边一看,那双还有些睡眼朦胧的绿眸正盯着她看。

    “早上好。”她说。

    他的声音很沙哑,带着无限的慵懒:“……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啊???

    藤间智猛地一惊,瞪大了眼睛。

    “等一下”,她都快被逼成结巴了,“我们真的在谈恋爱吗?”

    “都这样了你还想抵赖?”他慢悠悠地用手臂撑起上身,坐起来。

    她有点无措:“哪样了?”

    做任务的时候不也一起睡?就连在雪山的时候都一个被窝,他自己不是也说会守规守距的。

    但是……他们真的在谈恋爱吗?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这玩意儿怎么谈的?

    她怎么一问三不知呢。

    赤井秀一转过头看她,绿色的瞳孔里流动着晴空下的清溪,潺潺的光芒柔和而宁静。

    他的声音慵慵懒懒,却带着一点诱惑人心的力量:“你是不是什么都要我教?”

    曾经的黑麦教官如此说道。

    她忽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直觉有哪里的齿轮在失控跑偏,拼命点头道:“我懂的我懂的,不用你教。”

    “那我看看你懂多少”,他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逃难一样先从被子里出去、双脚落地后去抢救自己还被拽着的手,唯唯诺诺:“我全部都懂的都懂的,我要去工作了我忙得很……”

    他手上力气一紧,将她抓得更紧,笑了一声:“我会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