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游玩回来的第二天,就是会试成绩的公布。
从卯时开始,唐未和杨子越兄弟,三人就开始在院里踱步,落横也被吵得睡不着,只好起床。
几人吃过早饭,就把两个小厮派去看榜。
落横被他们转的头晕,揉着脑袋道:“你们转的我头晕,等会儿清风两个就回来了,咱们还是喝茶静候佳音吧。”
听过落横的话,三人有些不好意思。
杨子越兄弟为了静心,将棋盘拿出来对弈,唐未看到这,屁颠颠的问吕兰生要不要听他弹琴,兰生欣然答应。
最后落横看着只剩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不在意的耸耸肩,进屋补觉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落横听到外面锣鼓喧天,喧闹声不断接近他们的方向,落横赶快起床整理好自己。
唐未将院门打开,最前面的报喜人扬声道:“哪位是许州唐未唐老爷?”
唐未惊喜道:“我就是。”
只见那报喜之人瞬间笑开,恭维道:“恭喜唐老爷上榜,位居第二百六十名。”接着便是一长段不换气的吉祥话。
唐未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准备好的喜钱赏给他,一模钱袋,那人便笑的见牙不见眼,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没有马上走,唐未像个散财童子一般,听到人道喜就给几个赏钱。
等他打赏完,落横四人就赶紧上前恭喜。
但是唐未这个有异性没兄弟的,只敷衍三人,眼睛发亮的看向吕兰生,走到她面前开心道:“兰生,我中了!”
吕兰生笑盈盈恭喜道:“很厉害。”
唐未马上拉着兰生走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已经晌午,不知为何两个小厮都没有回来,落横三人都没有吃饭的胃口。
很快就又听到锣鼓声,这次是杨子越,位居二百一十名,恭喜过后时间更加煎熬。
到了下午,落横已经在想自己这次若是不中,要选择哪种晋身方式,毕竟自己现在很难再等下一个三年,槐安还等着她呢。
就在众人已经放弃的时候,又有报喜人来:“哪位是许州赵青柏赵老爷?”
落横行了一礼,道:“在下正是。”
“恭喜赵老爷,贺喜赵老爷,高居会试第五名。”
落横赶紧将准备的银子递过去,这下人群更热闹,这一个院子可是住了三位进士老爷,可真是有福之地。
最高兴的莫过于房东,赶紧将落横他们的租金退还,等明年,这个院子可就成炙手可热之地了。
最后一行四人,只杨子胜没有上榜,其他三人都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杨子胜本人倒是乐观,道:“其实这次考完,我就觉得自己答得不太好,但还是心存侥幸……如今年纪尚且不大,待我三年后再战也不迟,不必为我担忧。”
看他眼里没有勉强,几人又重新活跃起来。
会试之后一个多月便是殿试,现在回乡,一来一回就要一个半月左右,几人便决定一直住到殿试开始,殿试之后再回乡。
约定好回乡时间之后大家就各自歇息去了。
放松两日,落横他们又恢复往日的作息,每天卯时起床,温习锻炼,互相切磋文章,并不多去交际。
这一日众人正在辩论,却是迎来了稀客张叔谨。
“我是来告辞的,此次回去之后,我准备听从师父的建议游学,以期能拓宽见识心胸,明白百姓之疾苦。”
选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落横几人将他送至十里长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绪惆怅,相交数日,四人与张叔谨志同道合,此时分开,心里多少有些伤感。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最后还是落横安慰道:“既是同乡,那便还有机会相遇,或许以后外放做官时,还能遇到叔谨游学。”
这样想,众人情绪才好些。
殿试很快到来,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
落横排在第五位,倒是还算靠前,偶尔看到御座上的皇上,心绪有些复杂,在现代,十岁的孩子还在上小学,而古代的十岁孩子已经是一国之君……
文臣最前面站的是张阁老,勋贵最前方站的,正是垂帘听政的太贵妃的娘家大哥。
落横收敛心神,不再胡思乱想,上面已经准备案桌,让众学子开始答题。
最后审卷的不是皇帝,而是内阁的四位阁老,他们审过之后,挑出三份答得比较好的试卷,呈给皇上,让他排出状元榜眼探花。
落横的试卷也在其中,最后只听皇上用清脆的嗓音道:“我观赵爱卿,卷面字迹清隽秀丽,相貌长得亦是眉目清秀,便点为探花,授翰林院编修,李爱卿有才且务实便点为榜眼,授翰林院编修,冯爱卿用词华丽且言之有物,便点为状元,授翰林院修撰。”
三人当即跪谢皇恩。
殿试后便是跨马游街,最前面的状元冯源,其后是榜眼李林介,再后面便是落横,三人插花披红,身骑高头大马,端的是意气风发。
状元和榜眼,两位已经年近不惑,早已娶妻生子,所以小娘子们关注的并不多。
落在最后的落横,因为年轻俊俏,且听说没有娶妻生子,所以更招她们喜爱,频频将手中的丝帕头花扔向落横,以期能博得她的关注。
落横刚开始并不在意,但是一个在二楼的小娘子竟然将头上的钗环拔下扔向落横,瞬间让她出一身冷汗,头花也就罢了,这钗环一个不注意可是会真的伤人。
所以她赶紧驱马与榜眼李林介同行,让他分担一些火力,或许是年纪大些,所以他倒是不紧张,时不时还和周围的人群互动一二,落横甘拜下风。
等游街结束,落横身上已经香粉扑鼻,路过她的人都忍不住打喷嚏的程度。
梳洗完毕,第二日便是琼林宴,状元带头入宴,其他人按次序坐好,上方入座的诸位考官致辞完毕开宴,觥筹交错之间,众人关系也就慢慢熟络,这场热闹的宴会持续一天才结束。
第二日落横、唐未等人就按照计划启程回乡,众人必须要在两月之内回京。
快到县城时,几人就看到很多官员站在界碑前等待。
唐未有些犹豫道:“这些人……不会是来迎我们的吧?”
落横看他一眼,道:“不管是不是迎我们的,都必须得过去,以后说不定还会是同僚,将你的衣冠整理好,莫要失礼。”
几人赶快整理好衣服,互相正冠。
双方大概相距百米,落横他们正要下车,就见那群人已经率先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