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大汉三十来岁,面色微黑,手里拿着一把开山刀,刀尖寒芒一现,直指何大力。
“兄弟们,还等什么呢,还不将他们拿下。”
后边的一众人听见黑大汉的动静,立马欢呼着冲过来,想将何大力和何家的马车团团围住。
何大力顾不上这些,他怕马儿坚持不住,还是先将闺女弄出来再说。
于是他转身朝车厢里的何苗说道,“闺女,你莫怕,爹拉着你,你赶紧下来,若是迟了,怕是咱家的马坚持不住。”
何苗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赶紧抓紧了老爹的手,顾不得后头围拢过来的人,立马下了那倾斜得已经很厉害的马车。
就在何大力将何苗弄下马车的瞬间,马儿实在坚持不住,原本扒在坑边的两个后蹄儿也失去了力道,一下子就摔到坑里去,后边拉着的车也斜斜倒进去,直接砸在那匹大黑马身上。
大黑马吃痛,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嘶,估计是受了伤,怎么也扑腾不起来了。
就在何苗惊魂未定之时,那黑老大已经带着人就已经把他们父女二人围了起来。
黑老大走到坑边向里看了看,对着那正在痛苦嘶鸣的大黑马流露出一丝惋惜。
“唉,真是可惜了,一看就是匹好马。”
何家父女两人的目光紧紧盯在黑老大身上,看来,他们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真就被他们碰上了叶老掌柜说的那伙儿山贼。
不过,这山贼也太猖狂了些吧,现在天还没黑呢,光天化日的居然就敢在官道上打劫?还在路上挖坑设伏?
官差现在都是吃闲饭的了吗?还是说这伙儿强盗太自信了,有信心官府的人抓不到他们?
何大力一手将闺女护在身后,一手暗暗抚上自己腰间,那里藏了一把匕首,是自从闺女丢过一回以后,他就养成的习惯,就怕有什么突发之事,自己能有武器防身。
看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看来真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何苗虽然被何大力护在身后,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四周的人,就怕他们不讲武德,啥话也不说,直接就动手。
而她的另一只手,也是在准备着,若是这帮人真的敢动手,那她也要放出自己的秘密武器,还有她的那柄大砍刀,那可是大杀器,刀身上粘了血的,煞气得很。
就看这些山匪们扛不扛砍,耐不耐揍了。
不过,对面毕竟是二三十个彪形大汉,父女二人也有些胆战心惊,这样的悬殊对比,即使他们能险胜,那恐怕也落不到什么好处,挂彩受伤都是轻的。
好在对面的黑大汉还有几分江湖义气,他朝何大力一抱拳,很是像模像样地说道,“对不住了这位老爷,今儿算是您点子背,出门没看黄历。
实不相瞒,我等乃是这虎驼岭上虎驼寨的义匪,今日看到老爷打此路过,就想着和老爷讨些酒水钱花花,两万两不嫌多,一万两不嫌少,还望老爷莫要怪罪。”
何苗傻眼,这年头打劫的都这么文绉绉的了吗?
那黑大汉说的好听,是讨要些酒水钱,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一个小姑娘都明白,不就是变相的打劫吗?
可若是他们不给呢,怎么办?
明抢?
何大力也朝着黑大个一抱拳,何苗似乎从自家老爹身上,也看到了几分江湖草莽气,心里忍不住暗暗挑了挑大拇指,她爹还真不像个普通农家汉子。
“这位老大,你的要求恕我难以从命,不说我们父女两人就是普通庄户人家出身,银子本就不多,就是都给了老大您和众位兄弟也是杯水车薪。
不如——这位老大开开恩,放我父女二人过去,也算是咱们交个朋友,我等回去以后,也能替老大你们正正名,证明你们是真的义匪。
况且,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们父女二人这等没多少银子的人身上,也是浪费了老大您的时间不是。”
从安阳城出来,他们就把卖药材卖粮食所得的银两放到了何苗的空间里。
不是父女两人小心,而是出来的时候王氏就有话,这次卖得的银子全都是闺女的体己,不用交到家里了,所以那些银子何大力连摸都没摸,直接是何苗收着的。
而何大力身上,也就只有离家的时候王氏给的几两散碎银子而已。
何苗还算富裕些,她的衣兜里有几两散碎银子,还有她头上插着的一只银簪子,耳上带着的一对银丁香。
除此之外,父女二人最值钱的就是那辆马车了,可现在那辆那车也被这伙山匪挖的坑弄坏了,就是他们现在将马儿救出来,将车拉出来,一个散了架子的马车和伤了腿的马儿,估计也值不上什么钱了。
何大力说着,当着那黑老大的面儿就将自己身上里里外外都掏了一遍,同时也给闺女使着眼神,何苗立马意会,父女两个人将身上掏了个空,一共也没有十两银子。
“呸!”一个小喽啰啐了一口,似乎没看上这点银子。
“这位老大,你也看见了,我们身上只这些东西,再多真是没有了。”那黑老大却一挑眉,将何大力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别一口一个老大的叫,咱们没那么熟。再说了,看看你们父女两个的穿衣打扮,哪里像只趁几两银子的人?就你那一身衣裳估计就得值个几百文钱,骗鬼呢吧,老子可不信。”
何大力的态度十分小心翼翼,出门在外,能免些麻烦就免些麻烦,若是费些唇舌能换父女二人通行无阻,全须全尾的过去,就是失了这马车也不算啥。
“这位老大,实不相瞒,我们最值钱的就是那辆马车了,不过如今——”
他指了指在坑里的那辆那车,面上也带了一些惋惜。
“估计也不值什么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