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一介女流,说出去的话吐出去的唾沫也都是个钉。
何苗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丈夫,但是答应了人家的事儿,也绝不会失言。
陈掌柜点了点何苗,“你呀,还真是个鬼精灵,好吧,你既不说我也不问,总有我知道的时候。”
陈掌柜也只能是歇了继续打听的心思,他可是知道何苗这小丫头脑子转的快,心思更是玲珑剔透,若是小姑娘不想开口,自己就是再怎么说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其实,白崇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一下子买下这么多的土豆。
自己整日混迹在何家,虽然现在还不是庐山真面貌,但终有见到那个神秘买家的时候。
他才不管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只要何家能挣了钱,小丫头能心满意足,他就也跟着高兴,把对方当个财神爷供起来都没问题。
日子倒是过得飞快,何家雇了好多村里人一起帮着忙活,用了好几日才将地里的土豆斗起出来。
当然,今年的土豆算得上是大丰收,当那一个个圆滚滚,黄乎乎的土豆从地下被刨出来之后,很多村里的老老小小都来看热闹。
听说何家种出来的这新吃食,在县里算是风靡一时,很多有钱人一掷千金,就为了能品尝上这土豆。
煎炒烹炸样样俱全,什么吃法都有,别说是那些富贵人家,就是他们这平头老百姓都想尝尝了。
好在何家大方,起出来的那些土豆,有那些磕磕碰碰的挑拣了一些出来,倒是送了村里人不少。
至少每家能分上几斤,拿回自家去,或蒸或煮或炒或炖,都能尝个鲜儿。
而且人家何大力说了,明年要带着大家一起种土豆要发大财,说是要把他们邙山村,打造成为平远县远近闻名的土豆村。
到时候,他们就要靠着这土豆盖上新房子,过上顿顿有肉吃,有酒喝的好日子。
唉,人家何大力呀,还真是仁义啊,有钱都能想着大家一起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舍得出来的事儿。
而这一日,远在安阳城的云夫人也得了何苗的信,知道何家这几日就会起土豆了,于是早早便在安阳城准备好了人和车,就等着何家让她过去拉土豆那一日。
至于存放土豆的地方,云夫人早就想好了,她在安阳城外边有一个庄子,那里是她的个人产业,地方够大,守庄子的人也都是她的心腹,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到时候等把这些土豆都拉回去,就存放在那里,再找上几个靠得住的人专门打理负责这批土豆平日的保存,也就可以了。
她就可以安心去实施自己的计划,把这土豆推广出去,到时候一炮而红指日可待。
何家那小丫头可是说了,土豆泥这东西若是保存得好了,吃上一冬都是可行的。
云夫人被新鲜玩意儿弄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心里又生出了二十多年以前,自己刚刚接管云家时的豪情壮志。
或许借着这个土豆,打响名堂的不只是那小丫头一个人,还有她,还有如今虽然外面看着如日中天,可实则已经有几分走下坡路的云家。
当云夫人带着长长一队车队进了邙山村的时候,整个邙山村再次轰动了。
哎呀妈呀,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车?不对,应该说是车队了吧,瞧这架势,这是要从何家拉走多少土豆啊?
场面看起来着实壮观,估计来拉土豆的这些车辆不说,百八也得有几十了。
站在人群里的江皎,手里的帕子被她掐的死紧。
这何家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能想得出来种那玩意儿,估计这一下子得挣不老少银子吧。
阿秀这个时候也看见了站在人群里的江皎,她从后头挤了过来,笑着和江皎打着招呼。
“江皎,你也来了啊?何家这场面可真是不小呢。那土豆你吃了没?我大哥前几天带回来几斤,我娘烧了来吃,是炒的,很好吃呢。”
江皎微不可见地撇撇嘴,还真是没见过世面,几斤土豆就念叨个没完。
不过,她也不想得罪阿秀,只能应付着和她说起话来。
不过,心思到时跟在那些进村的马车身上,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贵人能跟着一起来,到时候她也厚着脸皮过去刷刷存在感。
重打那长长的车队进村,白崇便隐隐有所猜测。
直到那车队走近,他才看见那车身上边的标志。
原来,每辆车上都有一个大大的“云”字,很是醒目。
直到头一辆马车直接来了坡上何家,从马车里下来一位中年美妇人的时候,他心里的猜测才终于得到了证实。
原来,那跟自己酒楼抢生意,横插一脚,买走了何家大部分土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个常年在外奔波,不着家的亲娘。
白崇倒是忍耐得住,见她娘正在和小丫头说话,他就没上前去质问,而是目光紧紧看着自己老娘,心里却翻江倒海。
故意的,他娘肯定是故意的,要不然不能一再告诫小丫头说是要保密。
这是在防着谁?不就是在防着他吗?
老天爷啊,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不靠谱的老娘!
云夫人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儿子的一举一动,看着儿子那一会红一会白的脸色,云夫人心里就有止不住的笑意。
她不时就瞟上儿子几眼,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对儿子眨眨眼睛,似乎在向白崇炫耀。
一股无名火“腾”的就从白崇心底窜起,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可不是自己发火的场合,只得暗自忍耐下来,他老娘,绝对是故意的。
等到何苗和云夫人说完了话,白崇终于得了一个机会。
他看到云夫人带着晚秋晚晴两人往何家后院去了,于是他也趁着别人不注意,赶紧跟了上去。
云夫人似乎早就料到儿子会跟着自己来,直到听见儿子那一声“娘”出口,她的嘴角才微微勾起。
看吧看吧,她就说儿子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吧,这还没过多一会儿,他就来了。
云夫人示意晚秋晚晴两人先退下,不用陪在这里侍候。
云夫人心里很清楚,儿子此时肯定要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