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坐在堂屋里,手里那杆烟袋锅子被他一口接一口地吸着。
“何苗丫头,那薛二赖子怎么处理你想好了没?”
何苗并没打算瞒着老村长,况且老村长也是真心实意为自家打算。
“他已经被田七废了手脚,如今只吊着一口气活着,估计是想死死不了,即使活下来估计也是个废人了。”
老村长没说话,暗暗的扫了何苗一眼,这丫头可比她大哥,二姐有章程主意,就是大力现她这么大的时候,也不如这小丫头有主意。
老村长一口接一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他是怕县太爷那块儿不好交代,毕竟私下里就把人废成了这样。
白崇似乎看出老村长的顾虑,就将这事儿揽到自己身上。
“村长,您不用担心,何家这事交给我去办,邙山村不必有后顾之忧。”
老村长点点头,他早就看出来了,白小子是个有大本事的,如今他愿意将这事儿揽在自己身上,也不枉何家对他掏心掏肺。
老村长安排了人,直接将那半死不活的薛二赖子扔到骡车上,让何田带着人送到县衙去了。
这事儿最后怎么判,还得是县县太爷说了算,不过估计薛二赖子这辈子是回不来了。
这事算是了了,众人心头压着那块大石头也放下了。
何苗趁着老村长在便将田七的事说给老村长听,老村长也十分诧异,他也没想到,那个整日跟在何苗身后,毫不起眼的田七姑娘,居然就是北地赫赫有名的女将军。
当然直到此时,白崇的身份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既然田七是白家人,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那身为他一母同胞亲弟弟的白崇自然也是战神白家人了。
可大家听说白家不是人人都会上战场的吗?就连白家的女眷也都个个会武,那这白崇怎么窝在这邙山村的一亩三分地上?
白崇当然能够感觉到大家看向他的探究目光,说起这个,白崇也就只能尴尬的笑笑,别的啥也说不出。
温良恭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因为啥?还不是因为这姓白的是个倒霉体质!
小时候我们一群人一起出门去学堂,那乌鸦从天上飞过,拉下一坨屎,也能准确无误掉到他脑袋上。
他那倒霉体质也是没谁了,也就是他这两年在平远县,还算是顺遂些,所以才被他们家发配到这了。”
说起这个,温良恭就觉得好笑,他还真没见过世上有谁能像白崇这样倒霉的了。
老村长目瞪口呆,那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边上一直听着的何秋,惊疑不定的目光一会儿在何苗身上转转,一会儿在白崇身上转转。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心里想要发问的冲动,打断了大家的话。
“你们不知道吧,何苗也是倒霉体质,从小到大喝口凉水都塞牙的那种。还真是巧了!”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可温良恭看向何苗的目光却露出了很多的探究。
她也是倒霉体质?
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过若是两个同样都是倒霉体质的人,碰撞在一起会怎样?负负得正吗?
温良恭心中就此落下了一枚怀疑的种子。
既然何家的事已经了了,陈掌柜他们也该回去了,毕竟带出来二三十号人,怕影响了各个铺子里的活计。
陈掌柜灰溜溜的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上午,就想找个空闲的机会和白崇说上几句话。
可不知道是因为白崇一直没看见他,还是因为刻意的忽略,以至于陈掌柜一直没有得到机会接近白崇。
直到最后,白崇出来主动找上他,陈掌柜这才老脸上堆满了笑容,感谢了老天爷。
估计他在这念叨,被这满天神佛听去了,要不然主子还不定啥时候出来呢。
白虫出来,安排了陈掌柜等人离开,要不现在何家也没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在院里,乌泱泱一大片,实在太多了,他看着就烦。
陈掌柜还想要趁此机会,询问一下白崇什么时候去铺子里查账,上一季度的账,早就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查了。
可白崇却摆摆手,十分不在意。
“铺子里有你,我是放心的,其他铺子也是,既然我能提拔你们成为管事的,自然相信你们。”
陈掌柜得了白崇的话,自然是麻溜的带着人回了县里。
他原本还想着等何大力从山里出来,和何兄弟俩好好聊一聊把酒言欢呢。
只可惜这愿望是实现不了了,谁让主子在这呢,哪有他在这把酒言欢的份儿。
不过陈冲临走的时候,看了何苗好几眼,犹犹豫豫的,想跟何苗妹妹道个别,可何苗一直在堂屋里和老村长他们说话,见到他们要走,只匆匆出来和陈掌柜告个别,连话都没和陈冲说,只点了点头,算是作别,就着急回了堂屋。
陈冲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唉,下次见到何苗妹妹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对于儿子今日这份不正常,陈掌柜心里那是门清。
这次他带着儿子过来,其实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的,何老弟家的这个小闺女啊,古灵精怪,心思剔透,心里主意五花八门,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可不能肥水流了外人田,当然得往自家使劲儿了。
好在他小儿子还算拿得出手,不论是长相还是学识,都着实让他骄傲,所以才拉郎配般的将儿子拉来。
可看这样子啊,小姑娘对儿子倒是没有那层意思,不过也许是因为人家小姑娘还太小,不明白这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呢,来日方长,他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