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嫉妒
作者:春风晓晓的小说
    何大利家这一日一直闹闹哄哄,村里知道消息的人,络绎不绝的轮番到他家来。

    刚开始的时候,王氏那可是不论谁问都是笑呵呵的,一律回答是她家男人从山里猎到的,到后来实在是笑的脸皮发僵,嗓子都有些干哑了。

    干脆谁问话只是点头,由花婶子在一旁帮着给人解惑。

    不过说辞嘛,都是按照她之前最先回答村里人的那个版本来说的。

    看到村里人吃惊的眼神,羡慕的目光,王氏还是觉得满足极了。

    唉,怪不得人家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有了钱了,有了傍身的银子,别人看你的眼神都是带着光的。

    大家从何家走了之后,也都是聚在村里,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

    简直用神话来形容也不为过呀,这何大力到底是怎么弄的?众人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管是好事坏事,传播的速度都是极快的。尤其是,在这种消息闭塞的小山村,这样的惊天大八卦,也同样是流传的非常快,也不过就是两日功夫,几乎整个开远县都知道了,去年新建的那个邙山村,有一个逃荒过来的何姓汉子,居然在山里头猎到了一群野山羊,一群野猪。

    虽然大家对这真实性不甚了解,甚至有的人对这事儿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可依然抵不住大家对这事情的向往,有那胆子大的猎人,三三两两的就结了伴,进了老林子。

    也有那些不是猎人的,平日里胆子大的年轻小伙,也三五成群一起进了乌邙山。

    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也猎到野猪或是野山羊啥的,他们的要求不多,也不奢望能像何家汉子一样,一群一群的往回猎,只要让他们猎到一头也好啊。

    那野山羊一头也能卖上十多两银子呢,十多两银子对寻常的庄户人家来说,可能用上好几年呢。

    至少解决了好几年家里的嚼用,不过注定让他们失望了,乌邙山里头几乎让这帮胆子大的汉子们翻了个遍,也没见有多少人猎到什么像样的猎物。

    运气好的能猎个野鸡套着个兔子,或是有那正经不错的猎人,偶尔几个人也能猎到头野山羊,不过身上或多或少都是挂了彩的。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人家何家汉子一样,一群一群的往回猎。

    开远县的这场打猎风潮足足持续了三个月,不过这一夏天也只有几个人猎到了像样的猎物,大部分的人也不过就是凑个热闹,跟着凑个人数而已,却什么都没猎到。

    看来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微妙,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家那猎物根本就没看到瞧得起你看得上你们家,所以呀也活该你们啥也猎不到。

    何大力也就这样在开远县彻底出了名,现在一提到邙山村的何大力,人家说根本就不会管他叫何大力,而是称呼他为“那个猎了一群野猪的”,“那个猎了一群野山羊的”这样的称呼。

    这倒是让何大力尴尬了挺长时间。不过最后也适应了,大家爱咋叫就咋叫吧,反正叫的是他就行。

    有人羡慕的同时就有人嫉妒,而有人跟着一起高兴的同时也有人跟着一起看不惯何家的好运气。

    何大力家的运气越好,挣的钱越多,何二忠媳妇的心里就越是憋了一口气儿。

    她也不知道是咋了,自己的思路好像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就好像错失了何田就像错失了一笔巨大的宝藏一般。

    她躺在自个儿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在琢磨着,若是早点儿撺掇着何秋朝何大力家的何田下手,说不定现在那何田都成了她自己的女婿呢。

    那到时候何家那些银子,那老些吃不完的肉,对她来说不都是唾手可得了吗?

    她也不知道她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怎么什么都敢想。

    上次何秋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没让她想明白,也没让她看清楚事实,她那贪婪的心更膨胀起来。

    而与她一墙之隔的江皎,此刻也是咬着后槽牙,将手里的帕子捏的死紧。

    即使她心里再不甘,可也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况且她现在就一个人,即使有些什么想法也不敢去做。

    她现在就在等一个能救她脱离出苦海的人。在她看来,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对她来说就是苦海。

    身边一切的人都是她可以利用的跳板,只为了过上她心里想过的生活,而要问她到底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其实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要她过得比所有人都好,就行。

    可她现在却觉得自己是她认识的所有人里,过得最不好的那个。她原本寻思将何秋从这个家里撵走,她就能比何秋要过的好。

    没想到倒还让何秋因祸得福,现在比村里大部分的姑娘都要享福。

    前日她趁着坡上何家卖猎物的时候,也跟着村里几个姑娘上去看热闹。

    可是亲眼瞧见何秋穿的都是细棉布的衣裳,她前些日子明明看着何秋穿的是一身藕荷色的啊,而前日上到何家去,何秋却又换了一身翠绿色的裙子,那裙子上甚至还绣了几朵不知道什么的花,瞧着像是芙蓉,可真是好看。

    随即她又想到何二忠媳妇给自己做的那套衣裙,不过就是做了一身,平时只能出门的时候穿,而何二忠媳妇那嘴脸就好像是让她捡了多大便宜似的,对她施了多大的恩德一样。

    那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她在心里默默的呸了一声,朝着何二忠媳妇那个房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心里却琢磨起来如何能利用何二忠家这个跳板过上更好的生活。

    除了他们两个,村里还有一个人,这日在家里也是气的够呛,甚至连平日里喝酒的酒盅子都摔出去老远,啪的一声脆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花花肠子薛大雷。

    邙山村虽然才成立一年多的时间,可薛大雷的名声在村里却是出了名的不好,只因为他实在是太懒了,也太好色了些。

    他和一个寡母生活在一起,从去年他们一家子搬到邙山村开始,大家就从没看他到地里做过活计,也没看他在外头做过什么短工或是帮佣,只他老娘一个人到县城里帮着大户人家洗衣服,挣些铜板回来养活他。

    而他整日里除了吃喝,就是和一群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整日里不是在街上逗弄个大姑娘小媳妇儿就是相约着一起到县里花楼里吃吃喝喝听曲看戏。

    总之是干活的时候见不着他的人影,谁家有个席面保准去的比谁都早的那一类人。

    对于何家的好运气,他从心里是有些羡慕嫉妒恨的。

    喝了几盅小酒,脑袋也有些迷迷糊糊,他甚至还拍着桌子哭哭唧唧的吵嚷起来,抱怨着老天爷,为什么这一夜暴富的,不是他薛大雷,想想他心里就不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