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芳菲四月,  日光融融，风朗气晴，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头晚上两人闹腾的有晚,  最傅听眠要困死了,  江慎硬『逼』着他帮忙，之连自己怎么睡得不知道。

    早上睡过了头,  门外面一阵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夹杂着小动物小朋友的吵闹声，傅听眠从睡梦中醒来，另一边床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余热。

    他打开手机一看,  才七出头。

    门外，小橘追着恬恬小橙在走廊上跑来跑去,  又一个转身,  傅听眠出来了，像个小炮仗似的飞快地窜过去抱住傅听眠的大腿。

    傅听眠伸手『摸』了『摸』他的颈，大清早的跑得背全是汗。

    “爸爸大懒虫,  说好要跟乐乐去春游的。”

    前几彭博元起头，约好两家周末带着孩出去踏青,  晚上傅听眠跟江慎商量着要准备么东西时,  被在旁边拼乐高的小橘听到了，得知是跟彭家两个孩一起,  他兴奋得这一周起得很早。

    傅听眠不想泼孩冷水，但小橘是那种不爱懒床的小孩，有时候多多少少会让大人们有头疼。

    “言言,  约的是周六，今是周五，还要去上学的。”

    小橘——哦不,  江嘉言小朋友到了小小的叛逆期，不能叫他的小名，只能叫他嘉言或言言，打小自主意识极强，又机灵得过了头，傅听眠勉强拿捏得了他，江慎则经常暗戳戳挑拨父二人的关系，生怕小橘太黏爸爸。

    “我知道呀。”小橘抬头奇怪地看了爸爸一眼，今是周五，明是周六，明就可以看到乐乐了，自从乐乐上了小学之，他们周内就很少面了，因为小学下午放学还会有课辅导，作业任务，每次给沈乐乐打电话的时候他说没空。

    “爸爸，我想去小学上学。”想了半，小橘抠着傅听眠的大腿，试探『性』的说道。

    傅听眠被逗笑了：“可是你才四岁呀，没法去上小学的。”

    “我老师，老师说可以，只要答出那些题就可以，我会答。”

    小橘一脸认真地看着傅听眠，在跟爸爸谈判之前已经做好了市场调查，江慎从衣帽间出来，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不禁自豪地夸道：“不愧是咱俩的儿。”

    傅听眠白他一眼，然蹲下来，跟小橘商量道：“言言，爸爸知道你一直很聪明，跳级完全没有题，但你现在在太小了，小学的课业那么重，你这么小很容易生病的，这样爸爸会很担心你，起码你要跟乐乐哥哥一样高爸爸才放心去小学读书，好不好？”

    小橘不忍心爸爸担心，但他觉得幼儿园那些小朋友在不好玩，只好瘪了瘪嘴：“乐乐已经七岁了。”他现在怎么追得上嘛。

    “等你七岁了就跟乐乐一样高了，”傅听眠小橘还在纠结，拉了下江慎的裤腿，“这样，咱们家是个很民主的家庭，咱们投票表决，同意江嘉言跳级读小学的请举手。”

    小橘噌得一下举起两只手，举得高高的。

    “一票。”傅听眠挑眉道，“不同意江嘉言跳级的请举手。”

    傅听眠举起一只手，江慎跟着举起一只手。

    “爸爸跟大爸爸是一帮的，”小橘气鼓鼓地抱起双臂，将头撇到一边去，“这是作弊。”

    “那你觉得怎么样比较公平？”傅听眠不动声『色』地引导他。

    小橘呶呶嘴：“还要爷爷『奶』『奶』，姑姑弟弟。”

    “首先，你的姑姑弟弟分别是一只马尔济斯萨摩耶，他们对你的学业不感兴趣，没有投票权，次一会儿吃早饭的时候给你一次机会，让爷爷『奶』『奶』也参到投票中来。”

    很民主的傅听眠站起身，看江慎给狗狗套上狗绳，小橘还不动，顺便给儿也套上了牵引绳：“走，跟大爸爸去遛狗。”

    江慎早起有晨跑的习惯，但自从去年出了车祸，恢复了大半年，还在观察期间，便跑步改成了散步。小橘不爱赖床，经常跟江慎差不多起来，一起去外面散步，遛狗的任务则落在了父俩身上，一两岁的时候，小橘还被恬恬牵着跑，结果大一，恬恬还是那么大，他倒是长大了不少。

    因为恬恬只能在回爷爷『奶』『奶』家的时候才能到，所以江慎跟傅听眠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自己的小别墅里养二胎陪伴小朋友一起成长，也就是小橘的弟弟，现在才半岁不到的萨摩耶小橙。

    不一会儿，傅听眠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阵笑声，笑声极具穿透力，里面还穿『插』着小孩咯咯地傻笑，看样还没出门去，他跟着下了楼好奇地道：“笑么呢？”

    “眠眠，快过来看。”

    傅听眠快步走过去，走到江慎身边站定，才看到完整的场景。

    眼前分别趴着恬恬、小橙小橘，两只狗勾一大一小，白绒绒的团团，像云朵似的，小的被大的摁在身下『舔』『毛』，而小橘学着狗狗趴在地上，身上还绑着防走丢绳，跟他两根狗狗牵引绳并在一起，握在江慎手里，像是牵了三只小狗狗。

    “哈哈哈，眠眠，看咱们儿，江小狗。”

    傅听眠也笑，配合着叫儿：“宝宝。”

    小橘看到爸爸来了，笑容甜甜：“爸爸，不要生气呀。”

    敏锐的宝宝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惹爸爸不高兴了，在大爸爸的支招之下，率先服软，哄爸爸开心。

    “没有生气。”傅听眠心软地摇摇头。

    江慎逗儿：“叫两声给爸爸听听。”

    小橘双手往前一扑，龇着小『奶』牙叫：“汪汪。汪汪汪。”

    跟某人如出一辙，是谁就不说了。

    吓得恬恬从小橙肚里钻出来，被rua到『乱』糟糟的头快速摇来摇去，摇出残影了，然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高高的两脚兽：“……汪呜。”

    傅听眠被萌得拿出手机想要录像，谁知眼神一瞥，发现爷爷『奶』『奶』早就下楼了，正拿着手机拍得起劲。

    “哈哈哈哈哈哈，宝宝比姑姑叫得还像。”

    林蓓不怎么会带孩，跟两个爸爸一样，有时候只会跟孩一起玩，拍完开视频，开始一遍一遍的循环。

    围观的人一多，小橘的偶像包袱瞬间起来了，特别是『奶』『奶』还在当众处刑，他有些崩溃地拽了拽大爸爸手里的绳，话说不利索了：“出门，出门跑步，大爸爸，赶紧。”

    还没有自己的社交账号的宝宝没想到『奶』『奶』发到了朋友圈里，被彭『奶』『奶』拿给家人看，最连沈乐乐也看到了。

    早饭的时候，傅听眠在餐桌上提出了小橘要跳级上小学这一事，一家人在场，临时召开家庭会议，看上去真的有在认真考虑小朋友的想法。

    “宝宝还是有小，就连乐乐去小学被高年级的学生给欺负了……”林蓓摇摇头，比傅听眠还坚决地投了反对票。

    倒是江近唐放下筷，不慌不忙道：“我支持嘉言跳级，但不是现在。”

    最还是以35票对15票碾压驳回了小橘的请求。

    经此一役，小橘倒是也不爱挑食了，营养师调配的三餐给么吃么，风雨不落地跟江慎每日锻炼，甚至让傅听眠报了个跆拳道小班，硬是长高高才能读小学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早上江慎上班的时候顺便送小橘去上学，他读的是国际班，位于江氏大楼不远，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傅听眠从自己的学校出来，开着代步车来到幼儿园门口，接到孩直接去了江氏。

    第二要去春游，他准备下午去趟超市买东西，顺便带小橘去剪个头发。

    傅听眠车停到地下车场，拎着小橘的书包，带小橘上了专梯。

    顶楼那层的员工早就熟悉他们一家三口了，两个早在傅听眠怀孕那会儿就在公司的老员工了他们，拿着两杯『奶』茶过来，笑道：“正好赶上我们下午茶了，小少爷好久不呀。”

    “姐姐你好。”小橘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傅听眠接过中一杯，看了眼儿说：“我跟他喝一杯就行了，你们够喝吧？”

    “够的，下午孟哥出来提了一嘴说你们要过来，所以多了。”

    傅听眠头：“你们先去吃吧，我进去了。”

    “好，江总今开会，被下面的人做的方案给气到了。”

    不知不觉江慎的助成了总裁夫人的眼线，傅听眠哭笑不得道：“我看以我还得给你们发一份工资。”

    小姑娘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谢谢小傅老板。”

    傅听眠被打趣了一番，招架不住地带着儿进了总裁办公室。

    江慎早就听到老婆来了，先前郁闷的心情不翼而飞，这会儿放松下身体，张开双手懒洋洋道：“眠眠，过来。”

    傅听眠儿的书包扔在一边的柜上，端着『奶』茶走到江慎身边，被江慎一抱在怀里，头埋在他胸前狠狠地吸了一番。

    大人们黏在一起一时半会想不起小孩，小橘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但他上完学之肚着有饿，傅听眠手上的『奶』茶对他有足的诱『惑』力，他走过去，站在一旁很委婉很软萌地开了口：“爸爸，我可以先喝100ml『奶』茶吗？”

    这是小朋友在很想喝饮料时，傅听眠给的定量。

    江慎『奶』茶从傅听眠手里抽出来，递到儿手里，小橘又饿又渴，双手捧着用力吸了一大口，睁眼时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傅听眠江慎这一招掩耳盗铃从小朋友刚出生到现在怎么用不腻，不由得朝江慎似有若无地发送了一个撩人的眼神。

    江慎向来对傅听眠没有抵抗力，更何况被这样挑/逗，他暧昧地抿唇一笑，凑近了傅听眠柔软的唇。

    总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房间里每个人是有一定责任的。

    温热厚的大掌将小朋友整张脸盖住了，头顶上大人们接了一个脸红心跳的吻，同时发出一些奇怪的动静。

    小橘皱着眉想道，大人们怎么老是欺负小孩呢。

    总裁夫人驾到，总裁不到五就翘班早退，办公室里的姑娘小群里聊到飞起，两位元老主管兼西皮粉粉头咣咣往小群里甩了两个压缩包，一个里面是总裁跟总裁夫人的各种八卦新闻，一个是当年总裁高调出柜涌现的一些同人小说。

    虽然他们总裁已经过上了老婆孩热炕头的低调生活，这对西皮在大众视野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但论坛里倒是有一批跟了好几年的忠粉丝，这些资料每年流传了下来，甚至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得以补充。

    ……

    因为要去小朋友常去的那家儿童发店，江慎干脆自己开车过去，让司机傅听眠的车开回去，一家三口没人打扰，美美地为周末做准备。

    刚上了扶梯，正在东张西望的小橘抬头看到二楼的扶梯上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晃了晃傅听眠的手，叫道：“爸爸，是乐乐彭叔叔沈阿姨。”

    傅听眠抬头一看，果然是。

    小橘瞬间站不住了，小短腿想要跨台阶上去，傅听眠吓了一跳，连忙制止道：“不能在扶梯上走动，宝宝。”

    这时仿佛有心电感应似的，沈乐乐的视线也投向了楼下，看到了被爸爸们牵着的小橘，挥着手喊了一声：“小橘。”

    沈舒音注意到儿的动作，跟着往下望去，到傅听眠一家，当即觉得有些妙不可言。

    两家人想着出发前来采购东西，顺便带孩剪个头，恰巧就遇上了。

    小橘三步并两步走到沈乐乐面前，笑盈盈地道：“乐乐，想我了吗？”

    “我是哥哥。”沈乐乐第一万次强调。

    他手里牵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小公主，看到江嘉言笑得很蠢的样，往退了一步。

    小橘完全没注意到，抓过沈乐乐另一只手，笑嘻嘻道：“乐乐，牵着言言。”

    “哥。”小公主冷酷地叫着沈乐乐。

    沈乐乐的妹妹随爸爸姓，按照彭家的排辈起的名字，大名叫彭瑾芮，比小橘大了一岁，平日里傲气足，『性』格完全不像彭博元夫『妇』，反而更像彭博元的大哥。

    不屑地看着江嘉言，这个还在被爸爸用牵引绳牵着的家伙，从出生不久就黏在哥哥身边，自从去年哥哥生了一场病之，更是恨不得跟哥哥形影不离，彭瑾芮完全不想哥哥分出去，但不知何时起他已经成为了兄妹里的一员。

    “小橘，我看到了你学小狗叫的那个视频。”沈乐乐两只手被占据了，而且两边的小家伙走路的频率完全不一致，因此他的身体左右摇晃，反而成了走得最吃力的一个。

    “我也看到了。”小美女饶有兴致地『插』话进来，评道：“有傻。”

    小橘假装没有听到，倒是沈乐意晃了下妹妹的手：“不可以这么说小橘。”他转过头来，一字一顿地说，“不傻的，有可爱哦，我喜欢狗狗。”

    “真的吗？”

    小橘的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沈乐意，沈乐意被他的情绪感染了，重重地了头。

    “汪汪。”小橘欢快地叫了起来，“汪汪汪，我是不是最可爱的小狗？”

    “是。”沈乐乐斩钉截铁地回答，“你就是最可爱的小狗。”

    “汪汪汪。”

    “汪汪汪……”

    间还夹杂了无数句“我是不是最可爱的小狗”，沈乐乐感觉胳膊要被他拽走了，连连说道：“是啦是啦。”

    小橘汪汪汪了一路，虽然商场里声音嘈杂，路人听不到么，但离他很近的家长们听得一清二楚，从最开始觉得有趣可爱到最傅听眠在忍不住了，委婉提醒道：“宝宝，说太多话嗓晚上会疼的，明还要去春游哦。”

    “那我是不是最可爱的小狗？”他压低了声音，在沈乐乐耳边说了最一句。

    着三个人里面的大哥哥要爱护弟妹的心态，沈乐乐还是积极地头肯定道：“肯定是，没有过比你更可爱的小狗。”

    江慎走在面“啧”了一声，在傅听眠耳边小声说：“我才是。”

    傅听眠：“……”

    带小朋友们吃完饭，来到了熟悉的儿童发店，发师的面孔也没怎么变过，小朋友们到认识的人，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叔叔好。”

    沈乐乐作为一个七岁的小朋友，已经不坐小汽车了，乖乖坐在椅上，自己最心爱的小汽车让给小橘，小橘坐在车车里开心了很久，因为乐乐最心爱的车没有留给芮芮，而是让他坐了。

    剪头发的时候，芮芮因为舍不得自己的辫而打碎了冷美人的伪装，变成了一个哭唧唧的小宝贝，但因为头发在太软了，现在还不太适合留长头发，沈舒音还是带来剪掉。

    沈乐乐最先剪完，妹妹的腮边还挂着泪，很熟练地跑到前台，指了指上面的篮，歪了歪头，小声道：“姐姐，我可以拿两颗糖吗？”

    “你们有三个小朋友，可以拿三颗。”小姐姐篮拿下来递到他面前，让他自己来挑。

    他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图案，认真地挑出妹妹最爱的桃味，小橘最爱的葡萄味，还有他最爱的橙味。

    挑完，篮还回去，还对着前台说了声谢谢。

    拿到糖果的芮芮很快就不哭了，让妈妈帮拆开拿着，一会儿『舔』一下一会儿『舔』一下，而另一边的小橘顾不上自己的帅气发型如何了，转过头眼巴巴盯着沈乐乐，等乐乐过来，看到他展开的手心放着两颗糖，瞬间就放心了。

    乐乐果然还是最喜欢他啦。

    “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很熟悉？”江慎拉着傅听眠看了好一会儿热闹。

    傅听眠听了他的话，想到几年前被江慎一颗糖果骗走的场景，不由得会心一笑。

    时间很长，小朋友们在跌跌撞撞中不断长大，而只要他跟江慎一对视，心头回忆起的舍不得的，还是他们的朝暮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