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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 正是彭家乖孙沈乐乐的三岁生日。
早在半个月前,彭博元就给江慎和傅听眠发了请柬。
这些日子,江慎总是有没在他们小群里秀恩爱, 只是等到宋三跟小赵每次问么时候能见到嫂子时, 江慎就开始装看不到,彭博元对他江哥敢秀不敢当的行嗤之以鼻, 并主动出来打圆场, 毕竟傅听眠现在身体特殊,能不见人就不见人。
但这里面不包括彭家小口。
沈舒音专门让彭博元跑了一趟,来到江慎家, 分别给江慎跟傅听眠送上请柬,人现在没公布关系, 所以沈舒音专门写了张请柬, 一来彭家人跟宾客们看到了不打眼,二来又给了傅听眠该有的尊重,沈舒音这一出可是给傅听眠做足了面子。
“小傅到时候要是有空, 就跟江哥一起过来。”被沈舒音纠正了一下,彭博元现在也毫不见外叫起了小傅。
“我一直都挺空的。”傅听眠很实诚, 他也挺想见见乐乐的, 不过……
“别担心,你不用跟彭家沈家的宾客接触, ”彭博元过来时,自然是想好了一切对策,“这次来的都是些小辈, 像江叔叔跟阿姨他们这一辈的都没请过来,也不需要你跟他们打招呼,最多见见宋小三跟小赵他们几个。”
这也是彭博元问过江慎的意思后给出的方案, 江慎虽然嘴上同意了,但是让他自己来问问傅听眠的意见。
“宋、宋小三和小赵是你们的朋友吗?”傅听眠虽然是接彭博元的话,眼神却落在江慎身上。
江慎这次不能置身外了,笑了笑道:“我们这几家来往比较密切。”
这么一说傅听眠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书里写的四大家族。
“我跟江哥一起吧。”傅听眠应道。
虽是应了下来,但这是傅听眠第一次参加小朋友的生日宴,又或者说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宴,给乐乐的礼物他挑选了很久,最后定下来几套乐高玩具,有一些适合启蒙的书籍。
彭家的孩子自然么都不缺,只是傅听眠自己的一点心意,选好后给江慎看过,见江慎点才放下心来。
八月十八日。
傅听眠早早就醒了,江慎『迷』糊着,旁边的人翻来覆的,不道在做些么,闹得他将人一把捞过来,扣在怀里。
“再睡。”江慎一只手捂住傅听眠的双眼,浓密的睫『毛』一下一下扫着他的手心。
“睡不着。”傅听眠装睡未遂,江慎怀里挣扎出来,拉了下睡衣领口,有些嫌弃道,“热。”
江慎叹了口,替傅听眠可惜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你说么?”
傅听眠没听清楚,就再次被人拎小鸡崽似的拎过来,压在身下,不一儿房间里响起清脆的啵啵声。
“江哥!”傅听眠恼羞成怒,“你怎么可以咬我的脸?!”
本来以只是早晨腻歪一下,谁道江慎亲着亲着,莫名其妙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让傅听眠愤得是他脸颊真的有被揪出一坨肉来。
“想咬。”
想咬就咬了,晨起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浓浓的暧昧,江慎的身体小心翼翼避开他的肚子,倒是下面不道多了么东西,不听话抵在傅听眠腰侧。
傅听眠的手被带下『摸』了一把,江慎难耐“嘶”了一声,焰好像嚣张了,引得傅听眠直接想将手抽出来。
“别动。”江慎咬着后槽牙抽着道,“我不做么,忍一儿就下了。”
想得美。
傅听眠趁他忍过这一波早起反应的时候,找准机抽出手来,一脚踢在江慎小腿上:“自己解决。”
大清早就欺负人,小鬼傅听眠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借给他。
江慎幽怨看了他一眼,却没起身,过了一儿自己平复下来,才跟着傅听眠起了床。
白天彭博元边要招待亲戚,不用么早过,所以江慎才让傅听眠多睡儿,但他睡不着,起来后清点好要送的礼物,在房间里走来走的,被看不过眼的江慎直接带下楼吃饭。
下午江慎的助理将人要穿的衣服送过来,虽然款式各不相同,但出自同一设计师之手,其中江慎的领带和傅听眠的帽子用了同一款花纹,若是懂的人仔细琢磨,说不定能发现里面的巧思。
换好衣服后,司机将礼物已经拎了下,今天江慎自己没开车,跟傅听眠一起坐在后排,估计晚上是要喝一点酒的。
生日宴订的方是靠近江边的一处山庄,车子直接停到宴客楼侧门,江慎下车后,牵着傅听眠侧门进,来到彭博元一早发给他们的包厢。
刚进,宋小三和小赵已经在里面坐着了,见江慎牵着个人过来,都不由得站起了身。
“江哥,这位就是嫂子吧,我是小赵。”赵时益其实上次见过傅听眠一面,个时候配在他身边的人是裴谦,所以彭博元提前跟他透了底,怕他说出么不该说的话来,结果仔细一打听,人家一开始根本没注意过裴谦身边跟的都是么人,这儿见到傅听眠也不是特别惊讶,只是中规中矩打了声招呼。
宋季序就不一样了,常年在国外,没见过傅听眠,要不是这次听彭博元说江慎带嫂子过来,让认个人,他未必回来。
一见到傅听眠,宋小三龇着牙,亲切道:“嫂子好,我叫宋季序,宋家排名老三,你跟江哥一样叫我宋三就成。”
彭博元没跟他们说傅听眠怀孕的儿,傅听眠今□□服穿得宽松,加上打完招呼后就坐着了,挡在桌席下面,反倒没人在意。
江慎一边给傅听眠夹菜,一边听宋三说他在缅甸的些,几个人说起话来,氛很是融洽。
正说着彭博元外面进来,见江慎已经来了,笑着道:“江哥,正好你来了,一儿晚宴快结束的时候,劳烦你们几位陪我出敬个酒。”
要说沈乐乐的一个生日不至于排场这么大,主要是大人们的社交场合。彭家家大业大,旁支众多,彭大掌权后,上面长辈一不管,下面其他人心思就多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彭博元想着把江慎他们叫过来,出席一下,跟彭家人打个照面,无非是给不省心的人一点警醒。
傅听眠兴致勃勃吃着瓜,听了儿,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歪歪绕绕,不由得对看上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彭博元刮目相看。
过了儿沈舒音抱着孩子过来,陪傅听眠玩,彭博元便带着江慎他们几个到了外面的大厅。
江慎是江家的独子,他一出现,就代表了江家要掺和彭家些龃龉,彭大见了他倒是客,他比江慎他们大了小十岁,却没有一点架子。
酒过三巡,彭家些巴结的人想要过来打招呼,江慎愿意给彭大彭二面子,但不等于其他人能得寸进尺,他冷着脸刚想放下酒杯离开,转身就看到彭家某个族叔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总。”裴谦端着酒杯,遥遥向江慎示意,眼底带着恶意的嘲弄。
自上次差点丢了生意,被江慎坑了一个多亿之后,裴谦被裴老爷子关了三天禁闭,出来后又被派南美蹲了几天工,生生熬了个月。
好不容易等老爷子消了,前几天刚得到允许回到了家里。
他心里根本咽不下这口,正在这个时候彭家的请柬送到了裴老爷子的面前。
一个孙辈的生日,裴老爷子自然不亲自,何况彭家跟江家走得近,往年最多差遣小辈送上一份礼物,裴谦便说服老爷子捞到了这个机。
他就是想给彭博元和江慎找找不自在,而且要是江慎真的看重傅听眠,说不定能带傅听眠来。
江慎将人看得紧,前几个月他偏偏不在国内,没能再见傅听眠一次,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他当然不能错过。
“我没请裴家人过来。”彭博元脸『色』不好看,他儿子的生日,请的宾客都不能由他完全做主,实在够打脸的。
江慎点点,毫无温度的眼神没分给裴谦一星半点。
他冷着脸,拼命压着心底的火,小孩子的生日宴是大喜,他自然不能做出么出格的来,对彭博元不好。
但这不代表他不恶心。
“江总。”裴谦没有一点羞耻心,紧跟着江慎一行的脚步走上来,“好久不见,你哪里,不是见小眠吧,难不成你把人带过来,却不敢让他『露』面?”
“裴谦,你可别恶心人。”宋季序比彭博元心直口快,虽然是完全误了裴谦的来意,“你不道吧,江哥现在是有主的人,你哪凉快哪呆着。”
江慎这几个发小是真看不上裴谦,就他前些年干的些傻『逼』,谁听了不想啐一口。
何况江慎找的老婆虽然『性』别跟想象的不一样,但长得可比裴谦漂亮多了,就是傻子也道该喜欢谁吧。
“你把他介绍给他们了?”裴谦脸上假惺惺的笑意淡了下来。
“裴谦。”江慎挑了挑眉,冷声道,“我们的情,与你无关。”
“别生啊,江总,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小情人的第二春么,”裴谦微微一哂,厚颜无耻说道,“江总身份高高在上,恐怕连谈恋爱都不,眠眠个小东西心细得很,想要的不过是爱人的疼爱,江总若是对他厌了倦了,就将他送回来,可别让他伤心了。”
“你也配?”这人颠倒黑白的功底越来越强了,彭博元冷笑一声,他江哥碍于他的情面,不愿在这个场合闹大,但彭博元可不能缩起来,“裴谦,你就是个烂到根里的赔钱货,江哥看不上你,小傅看不上你,少特么的在这自多情了。”
他说着撸起了袖子:“今天我儿子生日,不代表我不打人。”
话音刚落,他一把揪住裴谦的领口,拳攥紧,狠狠扫过,差一点就落到了裴谦脸上。
“博元。”有人制止住了他的动,宋季序跟赵时益上前一步,不动声『色』钳制住裴谦,下一秒江慎的拳就挥了上。
没打脸,打得别的方,虽然痛,但不见血。
几个人站在大厅旁边的走廊,虽然有假山和常青树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但依旧有探究的视线不断望过来。
“不好意思,乐乐生日没控制住脾,”江慎转过,淡淡道,“回我带乐乐家里玩。”
“江哥,你别这么说。”彭博元不好意思挠。
“裴总,好自之。”江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丝质手帕来,嫌弃擦了擦手,笔挺的西装不见一丝褶皱。
裴谦却若无其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狰狞笑了笑,仿佛这一拳其实打在了别人身上:“江总,彼此彼此。”
不一儿,彭家人得这边发生的,彭大亲自过来带裴谦宴客厅坐了儿,然后客将人送了出。
傅听眠尚且不道发生了么,他跟乐乐玩了一儿,后面沈舒音又将只有几个月的小女儿悦悦抱过来,小婴儿的身上带着『奶』香味,但小小的轮廓已经逐渐显出了夫妻俩优秀的基。
“好漂亮啊,悦悦。”傅听眠抱着香香软软的悦悦,喜欢得不得了。
沈舒音笑道:“等以后宋三他们也有了孩子,咱们几家常常走动,看到谁的孩子可爱,就多抱抱。”
傅听眠脑补了一下一群雨雪可爱的小朋友排排坐的样子,简直萌化了。
这导致他的心情一晚上都很不错,跟后面进来后乌云密布的四兄弟截然相反。
“怎么了这是?”傅听眠不明所以。
沈舒音也有些意外。
彭博元最清楚这中间的情况,憋着简明扼要讲了一下经过,听得沈舒音“啪”得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敢在我儿子生日宴上闹,这笔账我记下了。”
江慎英俊『迷』人的脸上表情淡然,倒是看不生来,就是话少了。
傅听眠现在听到裴谦的名字都觉得嫌恶,他在桌子底下拉住江慎的手,轻轻柔柔『摸』了『摸』,小声哄道:“擦一擦,以后别跟种人打架了,脏了自己的手。”
江慎反握住他的手,没说话。
回程的时候,车子中间升起了挡板,隔开了前座和后座,司机看不到后面的场景,傅听眠心虚左右看了眼,然后凑过亲了亲江慎的下巴,在他耳边用音说悄悄话:“生呢,别把自己坏了。”
“没有。”江慎面无表情嘴硬道。
“哦,不生了就行。”傅听眠闻言,直接将自己的手收回来,身体也往旁边坐了坐,跟江慎中间隔开了瓶水的距离。
他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整个人相当定悠闲。
过了几分钟。
“在生。”江慎绷不住了,蹭过来道,“你不让我打他,是不是心疼我?”
“我不心疼你,难不成心疼裴谦?”傅听眠终于道他别扭么了,都给笑了。
江慎当然明白,也十分清楚傅听眠的心里没有裴谦,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
“他故意激怒你们,谁道是不是有么阴招,”傅听眠套入些豪门恩怨,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以后不理他就是了,我怕你吃亏。”
江慎敢打人,自然是打得起人,裴谦点伎俩不够看的,但傅听眠担心他,他是配合着点了点。
……
昏暗的酒吧包厢里烟雾缭绕,空了的酒瓶东倒西歪丢在上,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很快被主人拿起来点开了屏幕。
旁边坐着一个妖娆入骨的小男生,见对方能分出神来手机,立马倒了杯酒,端起来矫『揉』造笑道:“裴总,再喝一杯。”
裴谦喝得不少,整个人的质变得加阴翳,烟雾中他眯着眼睛,将手里的烟摁在烟灰缸里,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掐住对方的下颌。
“不许笑。”裴谦的『性』情越发喜怒无常,“笑起来,么都不像了。”
裴谦是店里的大客户,几个前辈都提醒过他说裴总不好伺候,但他自持外貌出众,心里早有攀上枝的想法。
今天裴谦在好几个人里选了他,他以自己即将过上好日子了呢,没想到裴谦如此阴晴不定,一个笑容就能让他翻脸。
“对不起,裴总……”小男生瞳孔一缩,小心翼翼道歉。
假。
假了。
裴谦嘲弄撇了撇嘴,他看着小男生空洞的眼神,原本只是看中他身上点单纯笨拙的质,没想到褪表面,只剩下了蠢,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滚出。”裴谦松开手,将对方手里的酒杯抽出来,一把摔到门后,玻璃瞬间碎得满都是,“滚。”
小男生吓得站起身,夹着尾巴溜了出。
剩下裴谦一个人,他点开刚刚收到的邮件,将里面的图片下载到相册。
放大后眼睛一眨都不眨盯着屏幕,照片里是江慎亲密走在傅听眠身边,人坐到车里,江慎凑过,与傅听眠的脸挨得极近。
仿似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