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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慎的身体定格在了单膝跪地手捧戒指的动作中, 半晌动了动脖子,喉结滚动。
“你在跟我玩么情/趣吗,么叫我不是人?”江慎解不能, 他冲着傅听眠叫道, “汪汪。”
“汪汪汪,这是通关密码吗?”
江慎的语气些幽怨。
傅听眠:“……”
“我该怎么跟你解释, ”傅听眠叹了口气, 起身扶住他的胳膊,想要将人拉起来,“你先起来, 我们好好谈一谈。”
江慎不敢让他用力,刚贴上他的手自己就主动站起来了。
自主『性』极强。
就是周身都被一巨大的怨气球包裹住了, 随时都爆炸的可能。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江慎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的脸上带了些许期待, 眼神格外专注地看着傅听眠漂亮的脸,手掌偷偷藏在身侧,紧张地摩挲着没送出去的戒指盒。
简直就是灵魂一击。
这问题问得实在些猝不及防, 傅听眠张了张口,半晌不知道该做出么样的答案。
“我……”傅听眠尝试着开口。
江慎的心一紧。
“砰——”
还没出口, 窗外突然升起一朵绝大的烟花。
紧接着一场绚丽盛大的烟火表演在江对岸上演, 而餐厅大厅里,早已准备就绪的乐队开始奏响浪漫的古典乐。
傅听眠他们所处的这包厢, 正是听觉和视觉结合的最佳观赏场地。
彭博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策划果,光这次烟火表演,他就专门找人请来了一位来自h市的技术顾问, 设计的图案都比别的团队新颖漂亮许多。
“江哥江哥,怎么样,看到了没?”彭博元拿着手机给江慎发语音, “这可是根据迪某尼的标准来的,足足半小时,嫂子这种二次元肯定喜欢吧!”
发过去好久没人他,彭博元想了,估计在如此良辰美景之,人已经从蜻蜓点水快进到法式热吻,最后当场上演活春/宫!
打住!彭博元惭愧地想,他江哥应该不至于这么没节『操』,最多接吻。
不能用这么猥琐的想法玷污了他江哥和傅听眠。
这种事只裴谦那种不知检点的家伙才干得出来!
“哎哎,那边的人机团队做好准备,二十分钟后烟火表演结束,咱们的人机就可以上了。”彭博元穿了件黑『色』t恤,拿着对讲机,像大导演似的坐在监视器旁边装模作样地指挥。
『色』彩斑斓的烟花照在傅听眠莹白如玉的脸上,江慎楞楞地看着他的侧脸,心中一片黯淡。
这原本会是多么浪漫的一夜晚,现在充沛的感情戏却戛然而止,只剩突兀的烟火和琴音。
江慎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他起身走出去,乐队就在包厢门不远的地方,江慎用仅存的冷静和涵养要求他们停来,同时表示晚上的小费会一分不少。
然后他翻开门上请勿打扰的挂牌,新进去后关上了包厢门。
步履沉地走到傅听眠旁边,双手握拳,像是即将要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目光忐忑而助地看向决定他去留的人。
“江哥,其实你应该猜到一点吧,”傅听眠抓着桌布置,想着如何开口,“我们在酒吧那一晚,作为你的替身,被你影响了三年的人,竟然没认出你,还跟你发了关系。”
江慎不赞同地摇摇头:“那是你喝醉了。”
些人喝醉了连爹妈都分不清,更何况是一根本不熟的外人。
“那会怀孕也奇怪吧,你应该调查过我的档案,里面体检报告,上面可没写到傅听眠会怀孕。”傅听眠换一种法。
“我问过陈墨,他你们这种体质形的原因不,些也并非天……”
“那我本来就是吊车尾学渣,高考都考不上大学,结果随复习一月就能超过一本线。”
傅听眠拔高了音调,到这里他甚至还点气愤,虽然这绩不错,但竟然只超过一本线三十多分,要知道这绩在他们现实界都可以上本了。
小里这么卷的吗?!
“正因为我调查过你的经历,”江慎异常坦诚,“我知道裴谦曾让你读过一些书,当然我不觉得这是他的功劳,但你在跟我住在一起后这样上进努力,我只是觉得……或许是因为你喜欢我呢。”
要没怀疑是不可能的。
就连彭博元跟傅听眠相处了一天,就发现对方跟传闻中完全不一样,何况江慎跟傅听眠日夜相处,早就习惯于这些巨大的反差了。
他最开始也想不通为么一人前后差距会这么大,但快就不愿去想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这人不止是喜欢,他从前不懂爱情,但现在逐渐白,其实可能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他了吧。
喜欢他,就默许他自己的小秘密,甚至为了保护他的秘密,为他的共犯。
“不是,不是,”傅听眠摇摇头,“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傅听眠。”
“、么意思?”江慎的脑筋转不过来了。
“我们回去再吧。”傅听眠脸上带着一点疲倦,“我怕完了,一会儿你不会开车了。”
即使心中再多疑问,江慎的手还是稳,一路上稳稳当当回到了家里。
傅听眠带江慎来到书房,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日记本,上面用潦草的字体写着“日记本”三字。
“我已经示过你多次了,你竟然根本动于衷。”
自从发现江慎似乎良好地接受自己的各种离谱变化时,傅听眠就准备了一本日记,上面补充了自己这几月来的心境,虽然是想给江慎看,但其实自己也写得是入戏。
然后将其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江慎进来数次,看到这本子数次,硬是没翻动一。
“我不会『乱』动你的东西。”江慎自小受到的育是这样,即使再好奇,也不会主动跑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洗内裤除外。
傅听眠是语,他只好自己动手翻开日记本第一页,上面写:虽然奇幻,但是我真的来到了一虚构界,这里的人都是小里的角『色』,俗称纸片人。
“所以你不是人,”傅听眠残忍地,“你是纸片人。”
江慎:“……”
他拿过傅听眠的日记本,快速地翻动起来。
“第一天过来就跟人睡了,还是男的,难怪我孤寡了一辈子,原来是没找对『性』别,但回想一,身边的同事也没几帅哥,还是小界好,随来男的都长得挺帅。”
“补充:原来跟我睡觉的人是男主,裴狗的白月光,呵呵,么叫事常,原本看小的时候站他是受来着,没想到是金刚芭比,处男,最开始其实活挺烂,后面好一点了,但不是我,真的大。”
“补充:第二次进步神速,这就是男主的学习能力吗,我大为震惊。”
“我怀孕了,真奇怪,我与这界格格不入,甚至还为了小界都没法接受的异类,怎么,我愿称之为傅听眠,牛『逼』。……其实真的不是能接受,难受,想哭,需要saber手办安慰。”
“作者脑子进了x,写出裴渣这么油腻的狗东西!多看一眼我都想吐——对不起,是孕吐。”
“学习,是唯一改变命运的方式,所以我要学习,人类不能停止学习,拿出我拿国家奖学金的实力来,惊艳所觉得傅听眠是小废物的人,就是你,拥一切幸运的男主,江慎!”
“呵呵,男主作为一大学学金融毕业好几年的社畜老板,竟然会做物竞赛题,还给我改了不少错题,不活了,钱颜还eq200,这样完美的人不愧是小男主。”
“男主怪怪的……怪纯情的,完美的人再加上纯情buff,难怪人气这么高。”
“哎,男主越是完美,就越让我觉得跟纸片人之间的距离越大,越让我难以融入这界。”
“我怪怪的。”
“……”
看完后的江慎:“……你在写小吗?”
他想了千万种原因,从来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荒诞离奇的由。
“所以你觉得我是纸片人,你不能接受我?”怎么会这样,傅听眠是小看多了吧,江慎震惊道,“我怎么会是纸片人呢?眠眠,你『摸』过我,我体温……”
傅听眠知道他的由别人难相信,但是:“你确实是纸片人啊,你岁的时候掉进湖水里,没被淹;五岁的时候出车祸,司机都受伤了,你却毫发损;九岁的时候喜欢你的男女排到了巴黎,而你不屑一顾;你留学的时候更是英国老牌贵族邀请你参加女王的晚宴,甚至你拿到了女王的礼物……这些都是已经发过的,对吧?”
江慎呼吸一滞,傅听眠得丝毫不差,如果是小时候的事听别人过也就算了,但留学期间的事他连父母都没提起过。
“眠眠,你怎么知道……”
“小里写的,小里一笔带过的情节就是你人的组部分。”话匣子打开,傅听眠些所顾忌,他心里憋着这些话,已经久久没人听他吐槽了,“你不仅家优越,容貌出众,你回国后接管江氏,吞并裴氏,联合彭氏赵氏宋氏为四大家族,后来你的商业帝国更是让全界为你让路,西班牙的主『迷』恋你,英国的爵小姐爱上你,甚至就就连a国总统,都叫你一声bro。”
“因为你是男主,所以你会收到所的优待、偏爱和财富。”
江慎:“……”
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而且你作为一金融学的总裁,还会写那么难的物竞赛题,你还能给高中做系统指导,你……你也太完美了吧!”
可见是多残念了,日记里记一笔,单拎出来还要一次,傅听眠恨不得咬手绢控诉他不给普通穿书人活路。
江慎:“……”
这,这是他背后六尊大佛的功劳,他就是为了展现一男友力,其实并没那么聪!
江慎再次骑虎难。
“不管你想要么,你都能得到,完全不用担心。”傅听眠了然地看着他,“作者会给你穷的金手指。”
“那你呢?”江慎脸上一片晦涩,他看上去精彩纷呈的人里,傅听眠在哪里?
“我嘛,我是一配角,”傅听眠耸了耸肩,“就是之前的傅听眠,因为你回国后,裴谦对他失去了兴趣,但他是心塌地的人,认准了裴谦不放,为了裴谦跑去跟你作对,最后被裴谦送到了远方,……大概早就了吧。”
“眠眠,你不会,你不是他……”江慎握住了傅听眠的手,他的掌心依旧温热,只是手指不住地颤抖,“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傅听眠。”
“嗨呀,你终于相信我了是吧!浪费了我好多口水啊江哥。”傅听眠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不要笑,眠眠。”傅听眠脸上的笑容些刺眼,江慎难受得要命,“你已经在这里了,眠眠,你能不能考虑……”
“可是我不属于这界啊。”傅听眠大概知道江慎要么,但他能为力。
他就是穿书界里最倒霉的那人,以前看小时,穿书的主角要么拥系统提前预知结果,要么拥金手指抵抗一切未知,他因为是炮灰,么都没,原主还给他留了一言难尽的家人和莫名其妙的渣攻。
即使开局这样不利他也服自己随遇而安了,他就像一株蒲草,不起眼,但韧得。
跟男主睡了就睡了,反正不吃亏。
怀孕了就怀孕了,反正饭吃。
甚至身体上各种奇怪的反应他都释怀了,与其能挣扎,不如躺平享受。
但若是人让他把心留在这界,他不敢。
这是他除了自己的小房子之外仅剩的东西了,他吝啬得。
“我不知道你为么突然喜欢我,如果是因为身体上的契合,其实可能是因为你只跟我一起过,”傅听眠冷静来,“也可能是我们这段时间相处久了,给了你某种错觉,让你觉得对我这人产了爱情。”
“这些都是费洛蒙的影响,江哥,人时候会产我好爱这人的冲动,但都是一时的,这股感觉消散后,快对方就了面目可憎的垃圾。”
“我不是,你不能这么想我,眠眠。”
江慎否定了他的想法,但这是傅听眠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地同他话,仿佛是豁出去了以后再也不见似的,他才不上当呢。
在傅听眠漏洞满满的话语里,江慎快捕捉到了点,他问:“那你呢?”
会觉得在某种时候产爱上别人的错觉,那傅听眠呢,会不会也曾过同样的想法。
“你也过喜欢我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