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一般只有祭祀才会用到的十二旒冕,高居御座之上。
俯视着下方叩拜的三百贡生,不禁豪气顿生!
“朕膺天命,统御万方,夙夜惕厉如临渊履冰”
“今召尔等俊彦于丹墀之下,非欲闻歌功颂德之辞,惟愿得济世安民之策”
“观夫吏治如朽索驭奔马,国库似漏卮注江河,士风若浮云蔽赤日,尔等既读圣贤书,当以何术挽此颓波?”
陈牧匐在殿上,头顶冷汗直冒。
“陛下这是要干嘛?”
“吏治腐败,国库亏空,士风日下,貌似条条都奔着太师党去的”
“莫非陛下真的想赶尽杀绝?”
“不能吧?那朝堂岂不为之一空”
陈牧惶恐猜疑之时,少年天子的话语还在继续。
整个太和殿都回荡着有些青涩的龙吟之声。
“朕观史册,范文正先忧后乐,司马温公凿壁偷光,皆尔辈楷模”
“今策问非欲求高谈阔论,惟望得刍荛之见”
“诸生其各抒胸臆,勿以忌讳为虑,勿以空言塞责”
“朕将虚席以待,侧耳以闻,若得药石之言,必当悬于朝堂,布告天下”
陈牧脑袋晕乎乎的三百九叩之后,被礼部官员引入华盖殿。
此刻偌大的大殿内早已摆放了三百张长案,其上笔墨纸砚俱全,只等贡生作答。
按制,陈牧等落座后,将会由礼部官员逐一发放考题。
可此次恩科不同,帝王训话之时,已经将考题直接说与众人听了,自然也就省了这个步骤。
陈牧单手执墨,在砚台上仔细研磨,心底却绝不平静。
“陛下策问求贤,三条策问只需答一即可”
“问题是,答哪条,怎么答?”
“想整顿吏治,必然绕不开党争,可党争一事,历朝历代屡见不鲜,根本无法禁绝,无非按下葫芦起了瓢罢了”
“国库亏空,能做的无外乎开源节流,可如今两眼一抹黑,该从何处着手?”
“士风日下,这更是无从抓手,此事须有名望的大儒引导,才能缓缓纠正过来,如何能快速见效,总不能把有异议的士子都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