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不紊地消毒上药,整个过程麻利得很。
正当张秀花以为换药要结束时,她一把掀开盖在余晖身上的薄被露出被绷带裹紧的腹部,惊得母子俩当场倒吸一口冷气,护士像是没看见他们的反应似的指着余建军就喊他来打下手。
“我?”余建军咽了咽口水试探地上前。
苗护士点头应道:“对对对快点,换完这个我还要去别的病房,正忙着呢。”
“不用你做别的,你帮我把他抬起来让我能把绷带缠好就行。”
于是余建军在护士的指导下稳稳的将小弟从床上抬起,这个别扭的姿势他只能往下看,这一看让他直接让他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了出来。
护士拆下来的布上渗出红红黄黄的液体直冲他眼底,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之入侵鼻腔,只一眼,余建军便狠狠闭上双眼咬紧后槽牙额头青筋直跳强行忍住涌上喉头的异样。
小弟腹部的伤口像是公社放映在幕布上的电影每分每秒在他眼前浮现,那凄惨的昏睡不醒的样子让他感到羞愧,曾经的自己没少因为嫉妒对小弟做了不少恶作剧。
没错,在这次出门之前他对这个他爹捡回来的小弟是嫉妒的,小时候嫉妒他因为身体瘦小病恹恹的样子格外受爹妈爱护,长大了嫉妒他去当兵能吃饱饭不说还有钱寄回来得爹娘夸奖。
直到结了婚生了娃那点嫉妒才渐渐平息,毕竟自己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他没有,至于他寄回来的那些钱有些被他娘存起来有些拿出来贴补家用,左右自己都不吃亏心安理得得很。
他看不见小弟的辛苦艰难,看不见小弟游走的生死线上,对他爹曾说的‘津贴是余晖的卖命钱’满不在乎甚至还不服气,认为换成是自己被选中能做得比他更好。
在这一刻曾经那些可笑的念头被小弟腹部的破洞狠狠撞个粉碎,在火车上他天真地幻想过万一小弟缺胳膊少条腿的也没事,大不了回家编编竹筐竹篮以小弟的手艺也饿不死。
现在,在他亲眼看到小弟的伤口后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害怕是逃离是负担,独独没有勇气去承担他的后半辈子。
恍惚间他听见了护士说了一声可以放下了,余建军才僵硬着身体把人妥帖地安置在床上,他死死盯着小弟的眉间既希望能看见他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