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十一月的寒风像把生锈的钝刀,裹挟着砂砾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刮得人脸生疼。远远望去,黄河路邮电学校仿佛一位垂垂老矣的长者,静静伫立在城市一隅。斑驳的红砖墙历经岁月的侵蚀,墙面上深浅不一的裂痕如同老人脸上的皱纹,爬满了历史的痕迹。墙头几株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像是它凌乱的发丝。两扇铁大门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漆皮大片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内里,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
陈默站在镜子前,仔细整理着深灰色西装的领带,这套熨烫得笔挺的西装是他特意从衣柜深处翻出来的,还带着淡淡的樟脑味。皮鞋被擦得锃亮,映出他略显紧张的面容。他知道,今天与联通公司的会面,可能是事业的重要转折点。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陈默将公文包夹在腋下,迈步走进校园。脚下的柏油路布满裂缝,缝隙里填满了落叶与灰尘,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路面的坑洼不平。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晃,像是无数双干枯的手在挥舞。枯黄的落叶铺满地面,厚厚一层,踩上去发出 “咯吱咯吱” 的脆响,与他皮鞋发出的 “哒哒” 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校园里格外清晰。
穿过一条幽静的小路,路边的灌木丛早已没了生机,枝条干枯扭曲,如同蜷缩的蛇。不远处,那栋三层的老式办公楼赫然出现在眼前。外墙的涂料斑驳陆离,东一块西一块地剥落着,露出底下不同颜色的墙面,像是一件打满补丁的旧衣裳。窗户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玻璃变得模糊不清,透过窗户,隐约能看见里面昏暗的轮廓。墙根处长满了青苔,在寒风中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陈默来到办公楼前,正整理着西装的袖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陈默!这边!” 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陈默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适中、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黑色皮夹克和牛仔裤,脚上的马丁靴透着随性。那人五官立体,眼神明亮,嘴角挂着亲切的笑容,正是彭大民。
“您好,彭总,久仰久仰。” 陈默伸手,笑容得体。
彭大民一愣,上下打量着陈默笔挺的西装,随即哈哈一笑,用力握住他的手:“嘿!叫我大民就行!瞧你这身行头,搞得我都有点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