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昭当真可算得上是心宽之人。德妃娘娘赐下新人进入王府,齐悦宾那里又因怀有身孕,得到王爷格外的看重。相比之下她的院子除了新进的林格格没有任何波澜。
她常常坐在院子里满心欢喜地想着,待孩子出生,定要为其精心规划成长之路。让孩子跟着年世兰学舞剑,想象着孩子手持剑柄,习得那一身的英气与果敢;跟着齐悦宾学骑马,在广袤的草原上驰骋,培养出豪迈不羁的性情;跟着武颜学绣花,在一针一线中磨炼耐心,体会那细腻的心思韵味;而自己呢,则要将棋艺传授给孩子,在棋盘的黑白对弈之间,教会孩子思考与谋略。
即使有孕也不变初心,只想安安稳稳的守着这一方天地,只有耐得住寂寞才能得长久。
宜修坐在听雨轩的院子里,脸色阴沉得可怕,双手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剪秋见状,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声道:“福晋,您息怒,莫要伤了身体。”
宜修眼神中满是怨毒:“剪秋,你瞧瞧,王爷对那齐悦宾的孩子如此上心,姐姐、弘时、大格格,他都念念不忘,如今竟连个未出世的胎儿都让他牵肠挂肚。可我的弘晖呢?他仿佛从未存在于王爷心中。”
说着,宜修眼眶泛红,声音也带了一丝哽咽,“弘晖走了这么久,也不知是否已经投胎转世,为何他从不入我的梦,让我这额娘好好看看他。”
剪秋赶忙递上一杯茶,安慰道:“福晋,许是大阿哥在天上安好,不忍您伤心牵挂。”
宜修接过茶盏却未饮,只是轻轻摩挲着杯沿,思绪飘回到那个噩梦般的雨夜。她仿佛又看到弘晖小小的身躯在自己怀中渐渐失去生机,那只小手无力地垂落,体温一点点消散,只留下无尽的冰冷与绝望。宜修的额头冒出冷汗,头疼欲裂,她痛苦地闭上双眼。
片刻后,宜修缓缓睁开眼,眼中的恨意愈发浓烈:“弘晖的世子之位,谁也别想染指。齐悦宾以为怀了孕就能威胁到弘晖的世子之位,简直痴心妄想。”
剪秋对视上宜修的目光,心领神会:“福晋,可要奴婢安排些人手,盯着齐侧福晋的日常?”
宜修微微点头:“自然要盯紧。她的饮食、用药,哪怕是一言一行,都不能放过。我倒要看看,她有何能耐与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