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抽屉里的胃药瓶渐渐空掉,取而代之的是薛盟偷偷塞进去的润喉糖。某个课间,薛盟撞见利奇文在楼梯间喂流浪猫,阳光透过铁栅栏在他侧脸织出金网。他们谁也没有提起那天副校长办公室的对峙,但某种默契在粉笔灰和篮球轨迹间生长。
直到那天薛盟在教导处门口听见陌生男人的笑声。他看见孙高昂卑躬屈膝地递过档案袋,袋口露出的信签纸边缘印着陌生的红色纹章。&34;省厅的人?&34;薛盟的疑问被利奇文的肘击打断。暮色中,两个少年躺在操场看台最高处,望着对面实验一班亮如白昼的灯光。
&34;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分班吗?&34;利奇文突然开口,&34;这块地底下埋过民国时的界碑。&34;薛盟触摸着身下冰凉的水泥台,忽然想起胡志业总说教室是&34;思想的产房&34;。远处传来警车鸣笛,但这次老张没有出现在校门口。
这场发生在校规与潜规则夹缝中的突围,最终演变为江陵一中历史上最温和的对抗。当薛盟在毕业典礼上拒绝佩戴象征&34;精英&34;的金色流苏时,实验一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而二班区域,利奇文正用荧光笔在学位帽上画笑脸。
胡志业在掌声中上台致辞,他胸前的教师徽章有些歪斜。薛盟望着这个始终在规则缝隙播种的教师,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他们共同守护的不仅是某个少年的学籍,更是教育本该有的温度。当信签纸在权力网络中流通时,总有人选择成为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