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薛盟!你又在偷窥我熬汤!&34;
汤思涵的呵斥声裹着冰糖的甜腻,从后厨蒸腾的水雾里刺出来。我缩在蒸笼堆积的阴影里,看着她系着碎花围裙的身影在氤氲中若隐若现,耳根莫名发烫。
这是1996年秋,江陵一中后巷的&34;涵记甜品铺&34;。汤思涵总爱把乌发绾成髻,露出天鹅颈上那颗朱砂痣,活脱脱老港片里走出来的侠女。我叼着竹签子晃出来,指尖摩挲着刚&34;借&34;来的玻璃罐:&34;汤老板,白砂糖和蜜糖不都是糖?&34;
&34;不懂就闭嘴。&34;她突然逼近,围裙带起的香风里混着杏仁霜的味道。我后退时撞翻竹簸箕,桂圆干滚落满地。汤思涵蹲下捡拾时,后颈发梢扫过我手背,痒得像是前世她替我挡刀时飘落的桃花瓣。
&34;你耳朵红了。&34;她突然抬头,瞳孔里映着窗外斜阳。我这才发现她领口微敞,锁骨链坠晃着银光。正要开口,檐角铜铃骤响。
利奇文歪戴着棒球帽,颧骨上的刀疤在暮色里发青:&34;薛盟,麻子哥请喝茶。&34;他身后黄毛绿毛正对着玻璃窗哈气画乌龟。我盯着汤思涵瞬间绷紧的肩线,前世她就是被这群杂碎推进冰库落下寒症。
&34;不去。&34;我抓起案板上的斩骨刀,刀刃在指间转出青芒。利奇文瞳孔骤缩,我突然想起前世他临死前攥着我衣角问&34;你怎么会八极拳&34;。
汤思涵忽然伸手覆住我手腕,她的掌心比熬化的糖浆更烫:&34;我去。&34;
麻子脸叼着烟,腿架在&34;江陵一中扛把子&34;的鎏金牌匾上。汤思涵被黄毛推搡着跪在水泥地,旗袍开衩处渗出血丝。我数着墙角的啤酒瓶,第三箱空瓶砸向利奇文后脑时,前世记忆突然翻涌——1999年冰库,利奇文就是用这个姿势卡住汤思涵的脖子。
&34;薛盟!&34;汤思涵的惊呼刺破回忆。麻子脸正揪着她头发往啤酒杯里按,我抄起案板残存的蜜糖罐砸过去。粘稠的糖液糊住麻子脸右眼,他挥来的铁拳带起腥风。
后颈汗毛倒竖的瞬间,身体自行后仰成铁板桥。前世在曼谷地下拳场练出的本能接管四肢,泥鳅般滑出包围圈。右腿弹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