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隐匿在缥缈的雾气之中,看不真切,恰似她这几年在外漂泊、回宫受阻的混沌处境。往昔那些糟心事儿,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晃过,眼神瞬间冷厉起来,像是裹挟着冰碴的寒风,能将一切都冻彻。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咽喉一路烧下去,却没能驱散她满心彻骨的寒意,反倒激得心底那团火越烧越旺。嘴角缓缓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出口的话裹挟着讥讽,如同一把把淬了毒的小刀:“阁老们对于朕的回来夺权一事,可是颇有微词呐。朕不过走了区区三年,他们就敢如此肆意妄为,处处打压洛纭。真把朕当成泥捏的软柿子,好拿捏得很?哼,这般嚣张至极的做派,简直蠢笨如猪!”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叶南弦安静地坐在一旁,身姿笔挺又放松,手指随意地在扶手上轻点,一下接着一下,节奏平稳,若有所思。他抬眼看向康令颐,脸上神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眼底却暗流涌动,正暗暗思忖着其中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听她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内里的关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平和沉稳,好似一记记重锤敲在点子上:“到底是阁老,是跟着你师尊打出青云宗的元老级人物。想当年,他们也曾风光无限,立下赫赫战功,三年前那场变故,哪怕众人心里有再多猜忌,面上也还忌惮几分。可如今,时移世易,人心也跟着膨胀,竟全然没了分寸,胆子大得离谱。由此也能想见,洛纭这三年身为阁主,过的是怎样如履薄冰的艰难日子。”他语调平平,没有刻意渲染情绪,却每一个字都精准无误地戳中康令颐的心思,把那些藏在暗处、难以言说的憋屈一股脑儿摊在了明面上,让康令颐愈发觉得委屈与愤怒。
康令颐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指节泛白,骨节突出,好似要把那瓷质的茶盏捏碎。眼中怒火一闪而过,亮得灼人,像是暗夜流星,转瞬即逝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当年我被迫离开,本就是权宜之计,为的是护住宗门根基。他们倒好,趁我不在,把洛纭当成软柿子捏,宗门被他们搅得乌烟瘴气。洛纭性子坚韧,受了多少委屈都不吭一声,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如今我回来了,定要把这乱象一一厘清,让他们知道,这青云宗到底谁说了算!”说罢,她手臂一甩,重重放下茶盏,“哐当”一声,几点滚烫的茶水溅出,洇湿了桌面,恰似她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