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高跟鞋叩击地面的清脆脚步声传来,康令颐迈进了屋。她一眼瞧见沙发上的叶南弦,嘴角却骤然扯起一抹冷笑,那笑意像是冬日屋檐下的冰棱,冷硬又尖锐,未达眼底,反倒透着股森寒的意味。“哟,叶公子可真有闲情,在这儿干等着呢。”她边说,边款步走近,每一步都精准又优雅,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在寂静客厅里被放大,声声都像是敲在叶南弦的心尖。
叶南弦听出她话里的刺,轻轻叹了口气,把古籍合上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缓缓起身。他身姿挺拔,几步走到康令颐身前,目光锁住她略显疲惫又满是戾气的脸,试图从她的眼神里解读出一二。轻声问道:“遇上糟心事儿了?跟你哥我说说。”那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关切,暖融融的,想要驱散她周身的寒意,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试图融化坚冰。
康令颐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把玩。她纤细的手指绕着杯沿打转,眼神放空,漫不经心地说:“说与不说,又有何差别?反正这世上,真心实意的人本就不多。”说罢,她才抬眸,目光直直撞进叶南弦眼里,里头带着几分倔强、几分委屈,似是挑衅,又似在等一个反驳,等着有人来打破她筑起的这层冷漠外壳,渴望着一丝温暖与理解。
叶南弦略微思索一番,他太懂妹妹这刺猬般的性子了,当下这副模样,定是受了不小的委屈。短暂沉默后,他微微点头,语气沉稳又温和:“也是,有时候倾诉出来也未必能舒心,不过你要是想说,我随时听着。”言罢,他也在沙发另一侧坐下,没再步步紧逼,只是默默陪着,用无声的陪伴给予慰藉。
康令颐维持着慵懒的姿势,斜倚在那张古朴又华美的雕花梨木椅上,像是一尊被阴云笼罩的玉雕,失了几分灵动,多了不少沉郁。她眉头深深锁起,眉心挤出一个明显的“川”字,满腔的愤懑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在胸腔里汹涌澎湃,将原本的闲适劲儿冲得一干二净。修长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拨弄着茶盏精致的盖子,一下又一下,每一次触碰都带出轻微的“哒哒”声,在这寂静得近乎压抑的室内格外清晰,仿若倒计时的鼓点,敲得人心头发慌,把紧张的氛围渲染得愈发浓烈。
她微微抬眸,望向窗外被云雾缭绕的山峦,那连绵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