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阵中那些弑尊剑像是被唤醒的恶兽,剑身震颤,嗡鸣之声越来越高亢,下一瞬,剑影憧憧,铺天盖地地朝她绞杀过来。康令颐咬着牙,身形鬼魅般闪动,可剑气仿若有灵,死死纠缠,在她身上撕开一道道更深的创口,鲜血飞溅,染红了身侧的虚空。
往昔爱恨仿若隔世。剑阵之后,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妄图伸手直取我内丹,指尖触及之处,滚烫的灵力挣扎反抗,可我重伤未愈,终究内丹离体,神尊荣光一朝陨落,周身仿若被抽去脊梁,瘫软在地。那一刻,恨意如疯长的野草,遮天蔽日,我暗暗发誓,定要讨回所有公道,哪怕踏碎这世间法则……
康令颐从那弑尊剑剑阵中被拖出来时,气息奄奄,双腿间隐有血迹洇湿了衣摆。腹中胎儿受剑气冲击,胎动微弱,险些就保不住。凌初染不忍闺蜜陨落,好不容易寻来数位神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上无数珍稀药草,才勉强稳住胎象。
可身子还没彻底恢复利落,她便被人像押送囚犯一般,扔到了城郊那座偏僻别墅。四周守卫森严,窗棂都被铁条封死,阳光只能碎成几缕,吝啬地透进来。屋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康令颐躺在冰冷的床上,满心悲戚。
萧夙朝自此彻底没了踪影,往昔的温情蜜意好似一场荒诞的笑话。康令颐时常枯坐在窗前,听着外头的风声,偶尔有飞鸟掠过,发出几声清脆鸣叫,却更衬出她的孤寂。每至夜深,她躺在冰冷的床上,腹部偶尔的抽痛还提醒着过往的遭遇,泪无声滑落,湿了枕巾。她望着空洞的天花板,恨意与绝望交织,暗暗发誓,若有机会,定要让那些辜负她的人,尝尝这蚀骨之痛。
产房内,康令颐正被难产的剧痛狠狠攥住。汗水成串滚落,打湿了她凌乱的发丝,她的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凄厉嘶吼也被宫缩的剧痛扯得支离破碎。助产嬷嬷们急得团团转,满屋子的血腥气,混合着紧张慌乱的氛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而与此同时,萧夙朝一袭锦袍站在报社门口,神色淡然地递上拟好的婚讯。油墨滚动,一份份报纸新鲜出炉,“三日之后,萧夙朝与温鸾心喜结连理”的大字标题醒目刺眼。街头巷尾瞬间热议起来,人们传颂着这段郎才女貌的佳话,畅想大婚当日的热闹盛景,无人知晓康令颐正在生死边缘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