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露
那日宁政从湢室出来已是许久,久到云蕖都未曾忍耐住,盖着宁政温暖的被子,就着那淡淡的木质香气便在宁政的床榻之上会了周公。
宁政没舍得将人喊醒,替云蕖掖好了被子,自己则和衣在一旁的软榻上将就了一晚。
及至第二日伴着日头升起,云蕖终于悠悠转醒,她懵懵懂懂的半睁眸子,入眼的是不甚熟悉的画面,愣怔了好一会儿,她倏地睁大眸子,慌忙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略略扫了眼四周,见此刻已不见宁政的身影,她这才稍稍缓了口气。
这是什么个情况啊?她是在宁政的寝居睡着了?还睡的是宁政的床吗?
啊啊啊啊……人,怎么能犯这么要命的错呢?
云蕖正兀自懊恼着,就听外头传来略微压着的敲门声,紧接着,云蕖便听到半夏那稍带犹豫的声音响起。
“郡主……您醒了吗?”
醒是醒了,但不是很想醒呢!
外头半夏没听着声响,只当是自己方才听错了去,犹疑了半晌,方才又开口问了一次:“郡主……奴婢似乎听着声儿了,您是醒了吗?”
躲是躲不掉的,云蕖只能出声回道:“嗯,进来吧。”
得了云蕖的吩咐,半夏捧着盥洗盆进到宁政的寝居。
因着对宁政的忌惮,即便是进到宁政的寝居,半夏也不敢随意乱瞧,只敢径自入内。
待进到里间半夏这才瞧见自家主子。
应当是刚刚睡醒的缘故,自家主子此刻发丝微乱,脑袋上甚至还有几束发翘起,瞧着很是俏皮,就是那面上此刻还带着难以令人忽略的红晕。
“咳咳……”云蕖干咳两声以掩饰尴尬,“公子呢?”
半夏哪儿能不知道自家主子此刻的心思,她将盥洗的盆放下,这才伺候着自家主子下了床。
“公子早早便醒了,听青松说,今儿公子是有些事儿要处理,兴许不在霜花居,所以吩咐奴婢等郡主醒了告知郡主一声。”
“哦,对了,公子临走时,还命奴婢不可吵到郡主,只让郡主睡到自然醒便是。”
半夏虽然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却还是叫云蕖听出了这话中暗含的打趣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