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精神疾病”四个字，秦流云顿了顿，然后缓缓道：“其实母亲离去的时候，我去看过心理医生。”
“精神病患，终归是不太好听的，所以我偷偷找了一家私人诊所，他们对病人的隐私保护得比较严密。”
这个苍璐能理解，而且她发现，果然像她之前猜测的，秦流云没有公立医院的精神科就医记录，却在私人地方看诊过。
“医师当时说，我有一定程度的精神解离，但还不是特别严重。他给我开了一些药物。”
当然心理学专业领域很复杂，不过苍璐有印象，精神解离，到达某个程度，会产生传说中的“多重人格”现象。
“没想到，不久，就发生了那样的事，”秦流云说下去。
“你说那些记忆可能是幻觉，我也想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它们是幻觉！”
“但问题是怎么可能，根据幻觉，挖出来一个人的遗体呢？” 他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
苍璐：“！”
的确，当初这件事会定案，就是因为秦流云供述的很多细节，都跟案件对上了，除了凶手，怎么可能知道。
“所以，我在想，我会不会是所谓‘双重人格’？” 秦流云说下去。
“我的一个人格正常地生活，当体面的大学助教。”
“而另外一个人格，在不知道的地方，强奸杀人……”
“为什么我会在庭上认罪，”他抬头道，眼中全是血丝，“我自己都觉得，这太可怕了。”
“不管有几重人格都好，我只有一个身体，那五个无辜的年轻女性，死于这具身体之下。”
他嘶声道：“这个身体屈服于它邪恶的基因，让我母亲知道，她千辛万苦，养大了这么一个恶魔，就算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
说着，秦流云居然哭了，他的脸庞隐在昏暗中，只看见两道泪水蜿蜒流下，反射微光。
“如果这就是我干的，我不想要什么怜悯和宽宥。所以，我没有用精神疾病为自己辩驳，没有上诉，我接受惩罚，接受临江二十年都没判过的死刑。”
苍璐想伸手摸摸他的脸，但忍住了，想了想，换了语言来安慰：“即使如果说基因决定一切，为什么你不能是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