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夜的雪粒子敲得药鼎叮当响,苏丹将最后一把决明子撒入青铜鼎。本该澄黄的药酒突然泛起血沫,鼎身饕餮纹竟渗出黑血。段嘉衍腰间龙泉剑突然自鸣,剑穗上七七编的平安结无风自燃。
\"娘亲!\"小满赤脚冲进祠堂,胎记在雪夜泛着金芒,\"山道上有很多叔叔在找头\"
惊雷炸响,后山断崖腾起幽蓝鬼火。就在此时,念苏怀中那原本温顺无比的银貂突然间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一般,浑身的毛发根根竖起,仿佛变成了一只银色的刺猬。它圆睁双眼,呲牙咧嘴地冲着面前的虚空发出一声声尖锐而又充满威胁意味的嘶叫声。
一旁的七七见状,赶忙好奇地踮起脚尖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她那双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眼眸之中,赫然映照出一片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无数双青铜战靴正整齐划一地排列在一起,就如同一片沉默而又冰冷的钢铁森林。
更让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些本应该被深埋于地下不知多少年的古老战靴之上,竟然全都沾染着尚未干涸的新鲜艾草汁液。那绿色的汁液顺着靴面缓缓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气息。
“列阵!”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响起,就连栖息在枝头的夜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振翅高飞。而发出这声怒吼之人,正是站在众人前方不远处的段嘉衍。他神情冷峻,目光凌厉地注视着眼前那片神秘出现的青铜战靴阵列,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气势。二十亲兵持枪守住祠堂四方,寒铁枪尖却穿不透浓雾中浮现的玄甲。苏丹的银针脱手而出,钉在领兵者的护心镜上,针尾挂着半片腐坏的虎符。
\"是药王军。\"她指尖发颤,\"祖父说过,前朝疫战时\"
雾中突然响起马嘶,腐烂的战马驮着无头将军破雾而出。小满的胎记骤然照亮马鞍——那磨损的皮垫上,赫然绣着段氏族徽!
无头将军的断颈处涌出腥臭黑血,青铜剑直指段嘉衍眉心。男人横剑格挡的瞬间,剑身映出张酷似自己的脸——那将军左手小指缺失的位置,正与段家男丁代代相传的断指戒严丝合缝。
\"列祖在上!\"段嘉衍虎口崩裂,\"第七代孙段嘉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