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坐下来,准备记录周显已的供词。陆绎微微扭头,见她提笔蘸墨,一气呵成,动作如行云流水,便知在六扇门历练极多。
“周大人,开始吧,”袁今夏的声音极为清脆,周显已自是听得十分清楚,可突然沉默了下来,半晌都没有说话。
“周大人还需要斟酌一下么?”不知为何,袁今夏对周显已并无好感,哪怕听陆绎回忆当初对他的印象,说他算得上一个清官,因而语气上稍显严厉。
陆绎稳稳坐着,竟然端了茶细品了起来。袁今夏见状,便知陆绎将审讯之权交由她了。便又说道,“周大人,如果你没有考虑好怎么说,或者不想说实话,那我可以严肃地告诉你,我们不会在你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即便你不张嘴,我们也能查清楚,但是若真的那一日到了,恐怕周大人的日子会更不好过了,周大人想必也是知晓我朝律法的。”
周显已听罢,将头慢慢抬起来,说道,“我说,我全说,只是,你们会信我么?”
“你在质疑陆大人?”
周显已看了一眼神情极为严肃的陆绎,忙说道,“不敢,不敢。”
“只要你如实说,我们自会查清楚。”
“好,我说,”周显已使劲咽了一口唾液,才说道,“每至黄梅时节,江南多有河堤溃烂,大雨再加上江水肆虐,百姓苦不堪言,皇上体恤民情民意,遂决定划拨修河款用于专项修缮整治。在此之前半年,也就是今年年初之时,我便奉命来到扬州巡查水患。”
周显已说到这里,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片刻后又继续说道,“直到两月前,圣旨到来,说已划拨修河款,命我准备接洽并全权负责银账支出事宜。半月前,修河款到达扬州,我亲自清点后送进了银库,我将十口箱子都上了锁,钥匙由我亲自保管,以为这样便可万无一失。”
袁今夏看周显已神色,定是有所隐瞒,便问道,“那银库的钥匙呢?”
“这……”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不瞒二位,我怕有人觊觎修河款,私自挪用,便将银库钥匙也索要了过来,揣在身上。”
袁今夏和陆绎对视了一眼,陆绎点点头。袁今夏便又问道,“银库乃地方官府调度,你将银库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