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田荞之前没闹不代表她不在乎,她不是会吃闷亏的人。
她只是识时务,知道之前闹没用,所以憋到现在一起算总账。
闻言田老爷子表情复杂,眉头紧皱。
“你大堂兄在学院里需得体面一些,他原先的衣衫打了补丁,让同窗瞧见不免笑话。那几日他刚好回家来,下一回又得隔上许久,就先借用这银子将他的事情办了,阿勇这病从去年就有了,不差这几日。”
“只是暂时借用的话应该要还了,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为何还不见给我阿弟买药?他田慕书的一件衣服一份体面凭什么比我阿弟的脚还要重要?他们都是您的孙儿,他正是大好的年纪,一瘸一拐的连门都出不了,凭什么?”
“你说这话是在怪阿爷我了?”田老爷子动了怒。
在田家,田老爷子的话就是铁律,他愿意给田荞解释,已是仁慈,田荞却还三番两次地刨根问底,着实不成体统。
更重要的是,田荞的话也戳到了他的痛处。
“难道我说错了,其实阿爷阿奶已经给我阿弟买了药了?还是阿爷阿奶打算把那一两银子还给我了?”田荞一股子泼辣劲。
“你不懂!你一个黄毛丫头哪里懂得这里面的道理?”田老爷子怒斥道。
田荞又说起了另一件事情:“还有大堂兄现在住的屋子,本该是我爹娘的,是我们三房的。爹过世后,你们便以我和阿弟还小让我们搬去了西北小屋里,现在我都要出嫁了,还和我阿弟挤在那间小屋里。现在那屋子是谁在住着的?哪怕大堂兄每月就回来两天,也都给他留着,要我和我阿弟挤在小屋里!”
虽是亲姐弟,但到底年纪大了,有条件分开住的还是得分开的,偏田家人没去管田荞和田勇,就让他们两个住一起,虽然用竹联隔开了,但到底比不得独立的房间。
田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一张脸比家里烧了七八年的铁锅锅底还要黑。
这时候,田老太太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田荞,又看了一眼自家老头子,便开始打圆场。
“好了好了,老头子别动气,荞荞这孩子如今也不容易,不得已要嫁给那个流放来的男人,已经够苦了,虽然我们给不出银子来了,但多少陪嫁点东西也是要的。”